廚房裡，四個大人一個孩子都盯著鍋，不好熟的洋芋先下，其他菜後下。

「洋芋用油炒一下煮出來更香。」李二娘根據自己的經驗說。

「那明早就炒洋芋。」馬三面一錘定音，接著說：「做這種燴菜，油寬了肯定好吃！」

「你們兩個有什麼建議，都可以提出來。」馬三面問唐大丫和趙娟，俞梅還小，只跟著先學。

「放點花生米，可以嗎？我爹做的五香花生就是水煮的，很好吃。」

「放點，呃，豆腐更抗餓。」

馬三面點頭，若有所思。

在幾個人的矚目之下，李二娘最後放上魚丸子和蔥花。

胡辣湯熟了，李二娘先舀半碗遞給馬三面嘗味道。

「味道不錯。」馬三面輕輕抿了一口，先麻、再辣，混合調料搭配的恰到好處。

香，濃，味奇，用筷子夾一個洋芋丁綿軟中帶著蔥香。

這時候湯也不燙了，馬三面端起一連喝了幾口，笑道：「成了！」

「大家都試試。叫你爹別後院裡瞎忙，來嘗嘗味道。把成文他們都地里叫回來。」

俞老頭放下手裡的木盒子跟著俞梅回來，邊走邊問：「胡辣湯味道怎麼樣？」

「很好喝。足足一碗，我覺得賣2文便宜了。」俞梅笑著說：「阿奶也說能成！」

「那就好那就好。」俞老頭心道，大兒最缺的就是俞荷渾身滿滿的勇氣。

剛回來喝的時候還好，等最後俞有地回來，胡辣湯連鍋都成了鐵灰色。

「他娘，味道真不錯。一碗湯下去，胃裡暖和又飽飽的，丸子很香，菜也好吃，炸黃豆屬於點睛之筆，脆香，絕了。」

「阿爹，什麼絕了？」俞荷頂著剛睡醒的雞窩頭廚房門進來。

「說肉丸湯味道好。」俞有地想摸摸女兒的炸毛，被俞荷飛快的躲開。

「阿娘，就是這個顏色，你咋做的？」

「這是鍋鏽了，傻孩子。」俞有地笑著說，「娃，你哪裡吃過誰家的胡辣湯？是不是又偷偷在鄧家吃飯！」

俞荷驚訝的看看鍋，再看看湯，這是鐵鍋生成氧化鐵了？

「阿娘，這個顏色比白白的更好看。明兒做出來在鍋里多放一會兒，再倒進瓮里。」

「成。」

俞荷喝了一碗，覺得剛出鍋的更好喝，糾結半天，又說：「還是做熟趕快送到碼頭，要的就是這熱乎勁兒。」

趁著阿娘刷鍋，俞荷切了點發糕夾了黃豆和豬油渣，那滋味別提有多香。

大家都吃過飯，院子裡吃月餅，等月亮，只有龍龍悄悄的跑過來。

「姐，你吃什麼，吃的這麼香。」

「發糕。」俞荷把最後一口餵給他。

嚼到咯吱油香，龍龍才知道是發糕加油渣，這可是肉啊，能不香嗎？

姐真會吃。

等月亮出來，吃了月餅，孩子們回房間睡了，八個大人院子裡說話，不知道誰先摘起了地里拔的白菜苗。

木耳泡上，黃花菜發了，馬三面下地窖撿了一盆捨不得吃的洋芋，又跟著老伴兒地里挖蔥，摘了辣椒。

月亮可真圓，照在的地上真亮，玉盤一樣掛在天邊。

大概丑時末，一夜沒睡的李二娘起床梳好頭髮，見廚房燈已經亮了。

「起了，鍋里有熱水，你先洗漱。」馬三面站在輝黃的油燈下從未有過的和藹，對李二娘笑道。

臉一轉，李二娘看著添柴的公公，驚慌失措，砰砰砰端著臉盆去門口洗漱。

她爹是讀書人，自她記事起，連家裡的廚房都沒進過，哥哥們也總說，君子遠庖廚，廚房是婦道人家的事。

李二娘平靜好心情，進屋，馬三面就給她開始安排活。

「今天我們做一百斤胡辣湯，裝三個瓮，你，我，成武，我們三人各守一個瓮。

趕牛車去把陣勢先紮起，再買些鞭炮，空捨出去十幾碗，好好熱鬧熱鬧！」

第16章

俞荷迷迷瞪瞪被俞有地抱在懷裡，坐著牛車直奔白水鎮邊的碼頭。

牛車一上了走碼頭的大道，成武和龍龍就開始大聲叫賣。

「好喝的肉丸胡辣湯，一碗兩文錢，用五花肉，肥油熬出來的燴菜丸子湯啦！」

「開業大酬賓，買一碗送一碗，只要兩文錢！」

在倉庫守貨的李掌柜，真想將這兩個毛孩子抓住打一頓！

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