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跪也好,或者打板子,總而言之,這種跪在石頭上的懲罰,不像是懲罰下人的行為。它更像是……
顧明宸想了好一會兒,才分辨出這之間的差別。
打板子或者罰跪,它是一種懲罰。而這種跪在鋪滿了石礫的刑罰,不是懲罰,而是折磨。
懲罰是為了讓受懲罰的人改正,折磨是為了讓折磨他的人取樂。
可是什麼人,能用折磨人取樂呢?
顧明宸不喜歡這樣,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阻止對方道:「如果你實在閒得無聊,可以去伺候太子,而不是在這裡拿人取樂。」
「哦?你是誰,為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說我?」
「自然輪不到我說你,但是父王說了,太子殿下薨逝,舉……唔,舉國哀悼,所有人都在為他祈福,你在宮裡做這樣的事,有傷天和!」
「啊,你說的有道理。」少年點點頭,卻把手一攤:受傷道:「但不是我要罰他呀,是他弄壞了我的東西賠不起,這才自願受罰,我都說不要了他還不肯,我能有什麼辦法?」
「啊?是這樣麼?」這可出呼了她的預料,顧明宸看向受罰的青年,面露不解。
「是的,是我自己弄壞了殿下的東西,我自願受罰。」
少年就笑:「看吧,你是錯怪我了,該怎麼賠我?」
「這……」顧明宸此時還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自願,叫不得不自願。所以她聽少年說自己錯怪他了,就真的覺得自己錯怪他了,開始真心實意向他道歉。
第27章
「那……對不起,我錯怪你。」顧明宸努著小嘴,為自己的輕率結論而懊惱。
少年卻笑了笑,道:「沒關係,錯的不是你。」說著還問跪著的那人:「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這樣的確讓我很容易被誤會。」
「殿下恕罪,是奴婢愚蠢,奴婢枉為人……」青年把身子蜷下來,看那樣子是想磕個頭,但人跪在椅子上,磕不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垂著頭。
顧明宸看得皺眉,忍不住道:「但你就算再怎麼磕頭,再怎麼跪,弄壞了弄西還是要賠的。如果實在賠不起,那也能慢慢賠,磕頭有什麼用?」多疼啊?還血呼刺啦的。
可能她的建議不怎麼樣,青年腦袋垂得更低了。
顧明宸無奈,看向一旁的少年,遲疑開口:「這位……」
「我是你王叔。」
「這位王叔,他弄壞了你什麼東西,我可以幫他賠。」
「你幫他賠?為何?」
「我剛才不是錯怪你了麼?應該做補償。正好你失了心愛之物他又賠不起,不如我幫你賠了,既能為剛才的錯怪道歉,也能免除他的懲罰,更能讓你減少損失,三全齊美!」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少年笑盈盈地,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顧明宸就鼓著眼睛等他說話,這感覺可太難受了,這個人好拖沓。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她幾乎快開始生氣了的時候,少年才嘆一口氣,說道:「但是我要怎麼答應你呢?見了自己的叔父,連招呼也不打,一來就責問,問完後還讓我開條件,這讓我很為難啊!我到底是應該叫你給我賠東西,還是先給你見面禮?」
顧明宸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啊,他說他是我王叔!
「你不是姓王嘛?」
顧琛:……
「哦王叔?你是我王叔嘛?」顧明宸一下喜笑顏開,笑呵呵你上去拉他的胳膊:「王叔你是我的哪一位王叔呀?你怎麼知道我?王叔你以前見過我嘛?」
在來盛京前,顧明宸沒有見過除了柳家之外的任何親戚。上京後倒是見了皇后娘娘,但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
禮部要辦兩場喪事,城外還有冒牌的鐵甲軍要查,人心惶惶,根本不顧上正式見面。
連皇帝都沒說見她們一下,就更別說其他人了。所以在太子的靈堂前,她們雖然被安排著一起為先太子守靈,卻一眼望去,誰也不認識誰,只知道跪在前面的是親戚。
顧明宸不能說記性不好,但凡她見過的,多少都會有印象。但面前的少年,顯然並未與自己見過面,他居然認識她?
又點兒驚喜,但其實不是很相信。
「沒有見過你,但我知道你是顧明宸。」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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