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時候進來這間屋子的,又在這裡坐了多久?
難道就這樣坐在床頭,一直就這樣看著她?
玉昭的後背都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仿佛無數螞蟻陰冷地攀爬在皮膚上。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手裡的玉佩,怔怔地也不說話,謝岐沉思地摩挲著玉佩,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手中力道,隨即又不著痕跡攤開手掌,將玉佩更好地讓她瞧見,捕捉到玉昭隨著他的動作而緊張起來的神色,他眸光晦澀,心中大概有了數。
他心中冷笑,再次攥緊了玉佩,緩緩道,「怎麼?看來表妹很在意這塊玉佩。」
玉昭緊張不安地盯著玉佩。男人手背上的青筋緩緩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能讓它攥成齏粉,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平靜開口道,「……這是我的東西。」
「將軍……還請物歸原主。」
謝岐頓了一頓,終是控制住了力道,但卻仍是將其攥在手中,冷哼一聲,不緊不慢道,「表妹什麼時候有了這種男人式樣的玉佩了,我怎麼沒有見過。」
玉昭盯著他的眼睛,燭火一動不動,映在他炯炯的眼底,勾出一抹驚心動魄的色澤,於是玉昭便看著那一雙華光熠熠的桃花眼似也像是燃起了簇簇火苗,冷艷且詭譎,仿佛任何謊言都能在這雙眼中無所遁形。
她終是微微垂下眸,不敢直視他的雙眼,輕輕道,「……這是父親生前的遺物。」
謝岐不動聲色地微笑,不錯不錯地盯著她的眼睛,「是嗎?」
她在騙他。
過了這麼多年,她竟敢還敢騙他。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神色淡然,心中卻陰鷙漸起,不動聲色地摩挲著玉佩,緩緩道,「據我所知,沈大人生前抄家而死,莫說是一塊玉佩了,就是一文銅鈿,在沈府都是不可能留下來的,表妹,若是這塊玉佩真的是沈大人的遺物,恐怕你也活不到如今。」
他還是如此不好糊弄。玉昭心中一驚,捏了捏指尖,隨即又鎮靜道,「……我記錯了,這是、是表哥的遺物。」
「這般成色的玉佩可值點錢,表妹連這個都能記錯,記性還真是不怎麼好呢。」他卻目光如炬,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一旦發現她的紕漏便乘機而入,死死地咬住不放,偏偏語氣又異常的溫和,讓人挑不出任何不妥之處,「文卿的東西,我自然是無不知曉的,這塊玉佩,我可從未見過。」
玉昭的呼吸都緊了起來,指尖一陣緊繃,就在她暗暗以為瞞不過去了的時候,眼前人卻漫不經心地一笑,神色似有鬆動,沉吟道,「不過嘛,想來有那麼一兩件寶貝,沒有經我過目,也屬正常。」
他這是信了?
玉昭不敢置信,眼睜睜看著眼前的男人懶懶地攤開掌心,露出手裡的純白玉佩,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來拿。
儘管心中隱隱不安,她仍是瑟縮地伸出手去,試圖拿起玉佩。
指尖觸到了玉佩溫潤的溫度時,她才忍不住放下心來,暗暗吁了一口氣,就在拿起玉佩的一剎那,以為事情就這樣揭過去的時候,坐在床邊的男人突然一個覆手。
掌心裡的玉佩失去依靠,倏然摔在了地上。
玉佩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謝岐收回了手,看也沒看地上的玉佩一眼,似笑非笑,「不好意思。」
玉昭大驚失色,忙彎腰去撿,身體卻一陣天旋地轉,謝岐轉眼之間便覆了上來,扼住她掙扎的雙手,速度飛快地將其束在了頭頂。
「表妹。」
他身上的沉香氣息鋪天蓋地向她襲來,仿佛自帶了一層無形的枷鎖,將她困於其中掙脫不得,低下身,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鼻端,聲音卻無比陰冷,「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總是覺得,本候會如此好騙呢?」
一次,又一次,將他戲耍在股掌之中。
她怎麼敢?
熟悉的沉香氣息一瞬間讓玉昭都有些恍惚,但是她很快清醒了過來。
這不是五年前,而他,也不是以前的他。
「謝岐,你放開我!」
她心中慌亂,想要看一眼玉佩是否摔碎,奈何雙手被縛,下頜被他緊緊捏著,只得掙扎地仰起頭,泫然欲泣地望著謝岐,軟下聲音,企圖獲得他最後的一絲憐憫,「我只剩下這塊玉佩了,求求你……」
「敢直呼本候的名諱,真是大膽。」謝岐微笑,語氣卻未見絲毫怒意,俯下身來,薄唇湊到她的頸間,慢悠悠道,「表妹合該和他們一樣,被拖下去,塞住嘴巴,亂鞭抽死了事。」
玉昭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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