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則是垂下眼睛,默默氤紅了臉。
秋朧也跟著看了玉昭的玉頸一眼,眼中閃過無可奈何的憤恨。
她昨夜睡得晚,生生聽著帷帳里渾濁斷斷續續的動靜持續了很久,跪的膝蓋疼,聽著弱貓一般的聲音一顫一顫地逐漸弱了下去,她的心也跟著痛的揪起來,與她一起疼著。過了很久後,男人才懶懶掀了帳,披髮跣足,衣襟鬆散,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慵懶饜足,抱起小姐,起身從帷帳走去浴池,又在那裡待上了好長一段時間,等到重新出來後,不知為何直接把小姐裹了起來,抱在了懷裡,玉一般的美人整個埋在了錦被裡,呼吸細細,輕若無物,被男人堅實的臂膀一路抱著,所到之處一路幽香,只在錦被裡露出一雙纖纖玉足,纖巧的玉足微微顫動,緋紅的不可思議,像是一枝承受不住而無力折斷的筍莖,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順著纖細的腳踝流淌出幾分濕漉漉的水漬,一路滴落到了地上。
玉昭同樣想起了謝岐的惺惺作態,只覺得小腿肚還在止不住的顫,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
昨夜男人還大言不慚地說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嘴上是這麼說,下了塌以後,到底還是連哄帶騙,又攥著扶著將人抵上了池壁,又盡了一次興才偃旗息鼓。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吸飽了水的海綿,在潮濕的水霧慢慢陷落,他卻死死握著,不讓她滑落,直到汲完最後一滴水,連開口罵的力氣都沒有。
她覺得他是在用死皮賴臉報復她,他歷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從來令她招架不住,她都不明白一個人的體力為何會充沛成這個樣子,還一次比一次漫長,似乎非要聽她說出一句服軟求饒的話,他才能高興。
他就是一汪美麗罪惡的泥潭,非要拉她一起下水,迷失墮落。
引誘她,蠱惑她,再讓她認清她自己。
他太危險,她的感官和情緒甚至不受她所控制。
玉昭氣恨這樣的他。
更惱恨這樣的自己。
梳洗完畢,玉昭被秋朧等人扶著出了內室,謝岐早已坐在食桌上,等她一起用膳。
聽到她走出,剛才還在若有所思,顯露出冷冷肅穆的一張臉抬起,瞬間雲銷雨霽,看著她,薄唇含了一抹微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昭昭,過來坐。」
玉昭淡
淡轉眸,無視他的邀請,直接坐到了他的對面。
謝岐嘴角含笑,並不在意。左右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還能跑到哪裡去?
他熱切地給她盛了一碗荷葉粥,推到她的面前,溫聲道,「早上剛起,多喝點軟糯清淡的東西,對身子好,藥已經在熬了,等用過了早膳,我再讓她們端給你。」
玉昭垂下無悲無喜的眼眸,平淡地端了起來,碗沿上的指甲尖細優美,泛著珠貝般淡淡的粉嫩光澤。
輕輕攪動著熱騰騰的粥,捋了捋鬢邊的碎發,低下頭,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謝岐並不動筷,薄唇勾起,靜靜觀賞著她。
經過了兩夜的灌溉,女郎美的愈發令人挪不開眼,清艷的眉眼全部張開,升起一抹若有若無的、采陽補陰的媚態。
仿佛一朵一夜催熟的桃花,含苞待放,舉止投足間盡態極妍,美不勝收。
此情此景,謝岐不由得也想起了一首曾經在長安流傳的艷詞:
緋色落海棠,窈窕束玉衣;玉面染珠色,嬌妍入羅帳。
謝岐明目張胆地久久看著,深暗詭譎的眼底像是一條粘膩的蛇,泛著陰暗幽幽的冷光。
玉昭低頭吃著粥,忍受著頭頂如芒刺背的目光,哪還有什麼胃口,只覺得此刻味同嚼蠟。
小腹又有了種被灌滿的飽脹錯覺。
很快她便吃不下去,掏出帕子,輕輕掖了掖唇角,將小碗推了推。
「表妹,別的不吃了?」謝岐看著她,聲音異常柔和。
玉昭點了點頭,始終低著頭,輕輕道,「我吃飽了。」
才吃這麼一小碗,胃口實在是小。
櫻桃小口吃起飯來細嚼慢咽的,雖然看上去賞心悅目,但怕是一碗麵都得一根一根挑著吃。
嘴巴這么小,下面也莢的死緊。
謝岐淡淡地心想,拒絕了女婢端來的粥碗,直接拿起了她的,幾口把她的剩粥喝完,又給自己重新盛了一碗,拿起筷子夾著小菜開始吃起來。
他吃的速度相當之快,風捲殘雲一般,但是神奇的是,他的吃相竟然並不難看,甚至很利索,舉止投足之間帶著一股天然的貴氣。
吃完之後,他直接問玉昭伸手,「帕子給我。」
玉昭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婢。
女婢在他吃完之後,便遞來了一塊淨手的方巾,他竟視若無睹,向自己討。
她沒有動,「侯爺不是眼前就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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