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歐陽瑾在的話就好了,他從沒有這麼期盼著他的到來。
「這樣的不忠不義之徒,我留著他有什麼用。」謝岐冷聲道,「來人,給我把他——」
正
在這時,周平期待的歐陽瑾終於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與他跪在一處,大喊道,「侯爺,侯爺萬萬不可——」
「如今整個長安城都對我們虎視眈眈,您若是殺了行貞,正好如了他們的意,」歐陽瑾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急急道,「宋行貞文武雙全,用兵如神,是您的左膀右臂,您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這麼自斷臂膀啊!侯爺!」
歐陽瑾見謝岐冷冷站在原地,不發一語,知他態度堅決,無奈之下只得又換了話鋒,道,「宋行貞無法無天,實在可惡,屬下這就把他關起來,打個皮開肉綻,好好替出了侯爺這股惡氣!宋行貞,還不快點滾下去受罰!」
「都給我閉嘴。」
謝岐忍無可忍,等到眾人齊齊噤聲之後,他盯著不發一語的宋行貞,靜了半晌,冷冷道,「你也是我一路提拔上來的,如今卻是膽大包天,竟還膽敢肖想我的人,宋行貞,我對你已是失望至極。」
宋行貞垂著頭,苦澀的說不出一句話。
「滾下去領四十鞭。若是還沒死,就給我滾回幽州去,別讓我再在長安看到你。」
「什麼?」歐陽瑾大驚,憂心道,「軍中壯漢連二十鞭子都抗不過去,四十鞭?宋將軍怎麼可能撐得下去。」
周平卻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讓他趕緊閉嘴。
「不必多言,我意已決。行了,都給我滾吧。」謝岐丟下這句話,便氣沖沖地揚長而去。
宋行貞抬起頭,目送謝岐離去的背影,安靜地伏在地上,以頭觸地,緩緩道,「謝將軍,屬下領命。」
。
幾天之後,謝岐為了一個女人,把麾下一員大將打了四十鞭,趕回幽州的事情便傳到了文翌升和柳湘筎的耳朵里。
「這個謝飛蘅,莫不是瘋了不成?」柳湘筎這些天早就對謝岐滿城搜尋一個女子的消息聽得津津有味,玲瓏玉指捻起一枚剝了皮的葡萄,笑道,「為了一個女人,竟然不惜和自己手下的弟兄反目成仇,真是有意思……想不到這謝家滿門,竟都是些痴情種。」
她還以為那賤人的弟弟未來會是個不可小覷的強勁對手,這麼看來,不過也是個為了情愛就丟了腦子的花架子罷了。
文翌升坐在一旁,為她剝著葡萄,聞言也笑道,「謝侯此舉,無疑是自斷臂膀,實在是有些划不來。」
「可不是。」柳湘筎滿意道,「他這麼做,倒是便宜了我們。哀家倒還覺得,他應該做的再絕一點,直接把那個將軍殺了才好,這樣才更讓我省心吶。」
兩人言笑晏晏,一派輕鬆。
第70章
(修)山雨欲來
最近的長安有些不對勁。
平靜的波瀾下,是看不見的暗潮洶湧。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隴西軍劍指長安的時候。
城中的百姓渾然不覺,依舊安居樂業,晨起暮眠。而那些他們這輩子都見不到的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心中紛紛不約而同地蒙上一層隱隱的灰翳。
他們的目標,直指謝岐。
殺退隴西,殲滅西涼,這位平亂征西、勛功累累的軒陽候,回到了長安之後,打破了隴西退散後、士族衰微又崛起之下保持的微妙平衡,毫無例外的成為了眾矢之的。
多半順應太后一黨的權臣,在朝會上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彈劾謝岐,聯合起來打壓他。
謝岐是一頭被拴住鐐銬的猛虎,是一把開了鞘的絕世兇器。他曾用世人震撼的力量逼退了各種不同的敵人,而現在,他的力量開始令他們忌憚。
如果有一天,猛虎出籠,再沒有能壓制住他的東西。
毫無疑問,他會是比三王、比隴西軍,更為可怕的存在。
何況,權臣們心知肚明,當今的小天子,體內亦流淌著謝家的血脈。
謝家是曾經的士族之首,謝岐又是一人之下的萬戶侯,有了這個不世之臣的襄助,未來的真龍天子必定是扶搖直上,翱翔九天。大權在握那是早晚的事。
而他們這些依靠著長安兵亂,士族衰微而興起的寒門臣子,若是等到天子掌權、謝家家主謝岐攝政的局面,等待他們的結局一目了然。
他們短暫地嘗到了權力的滋味,卻也再也不肯輕易放手。
儘管並非所願,但是很大程度上,他們和太后的目標是一致的。
於是這些權臣們殫精竭慮,惶惶不可終日。欲要將猛虎扼於籠中,蛟龍溺於淺灘。
他們不會知道,他們彈劾的對象從早到晚沉溺在溫柔鄉里,對他們的心思算計似乎置若罔聞。甚至變本加厲,連朝會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像是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軒陽候府。
花影稀疏,十步一閣。假山上溪流潺潺。廊下的宮燈穗子在風中輕輕搖晃著,處處巍峨富麗,燈火恢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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