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宮女冷哼一下,「想當初貴妃娘娘艷壓後宮,何其寵愛,如今先帝一走了之,這昔日的貴妃,也只有被發落到冷宮的份,還要被覬覦她的那些男人……」
忽然聽得殿外兵器鏗鏘,隨即夾卷著清新的空氣流動了進來,捲起殿內紅綢翩翩。
一個黑衣錦服的男子款款踱步而來,身姿頎長,面容俊秀,生著一雙多情的狐狸眼。
兩位宮女忙轉身遙遙行禮,「文統領。」
她們對於剛才所
說的言論均是暗自心驚,臉上呈現出一種羞赧與不恥相融合的緊張神色。
她們心知肚明,文統領是為何而來。
誰能夠想到,昔日萬人敬仰的貴妃被囚於此地,成為了權臣手裡的一隻籠中鳥。
文羿升狹長的眼睛輕輕一挑,修長睫毛流轉在俊美的面孔上,投下一疊淺淺光影。
儘管心中對文羿升嗤之以鼻,但宮女還是低下了頭,暗暗紅了臉。
直到繡著竹葉花紋的黑靴一動,宮女一驚,不禁抬起頭來,「統領,娘娘在裡面……」
文羿升負手掀起珠簾走了進去,只留下清冽的一串聲音。
「不必驚動。」
珠簾的聲響動,謝泠芝闔著眼倚在浴池邊緣。
水汽氤氳的珠簾內靜悄悄的,聽見有人進來,謝泠芝卻是一動未動,但是背對著他的一雙眼睛,止不住地顫動起來。
文羿升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靜靜地看著水中的女子。
殿內水汽氤氳,薰香裊裊,暖熱的有點甜膩。
謝泠芝白皙的後背倚在浴池邊,露出優美的蝴蝶骨,許是水汽暖熱,她將一隻胳膊搭在冰涼的浴池邊沿,手指正好落在文羿升的視線里。
那隻手修長,白皙,指甲沒有留長,修剪的微微尖長,透著珍珠般粉潤白皙的光彩。
文羿升垂下眼睫,靜靜地觀賞著,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隨即跪在蒲團上,修長手指穿過女子順滑烏黑的頭髮,慢條斯理地為她洗髮。
謝泠芝如驚起的小獸一般離開浴池石壁,縮回了水中。
三千青絲被水打濕,有幾縷蜷曲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像一隻從水中蔓延出來的絕美海妖。
花瓣掩映在她周身,謝泠芝將雙手交疊在胸前,眼神戒備地看著文羿升,那裡面帶著極致的驚恐。
文羿升從未發現端倪,相反,他早已被她這樣的戒備反應稀鬆平常,他眉眼淡淡道,「是我嚇到你了嗎?」
謝泠芝垂下眼睛,緊緊地掐住手心,怕好不容易恢復的意識再次渙散,卻又一時竟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想起自己在先帝死後,她是怎麼被柳湘茹折磨的,又是怎麼陰差陽錯之下落入到了文羿升的手裡。
他將她軟禁在了這裡,對她做的種種惡性,她心裡想想就一陣惡寒。
還有阿蘅,他如今怎麼樣了?
謝泠芝一陣恍惚,想起了剛才驚醒的迷夢,還有那一雙肖似自己的一雙桃花眼。
隱隱約約的記憶里,她好像記得他曾經來過這裡,用那一雙含淚帶紅的眼睛看著她,對她說了一些話。
他說了什麼呢?
謝泠芝黯然垂下眸,斂起眼底的憂心,見文羿升依舊坐在原地絲毫未動,索性從浴池起身,裹住白色浴袍,看也不看他,便往珠簾外走去。
文羿升眼神在她的身上長久地流連,目光一暗。
「娘娘,你的裙帶掉了。」
他彎腰拾起謝泠芝遺漏的袍帶,慢條細理地別在謝泠芝芊芊如瓮口的細腰上。
謝泠芝咬牙受著,刻意露出一截脆弱修長的脖頸。
文羿升見她乖覺,心中一盪,有意調笑,「娘娘在這懿玉宮裡如此我行我素,若是來了壞人,娘娘也要一併視而不見嗎?」
謝泠芝心中嗤笑,站在她眼前的人,才是這個世上最大的壞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落在這樣一個壓根萍水相逢的人手裡。
她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這麼待她?
這樣想著,謝泠芝回身攀住文羿升的肩膀,雙手慢慢攀上他的脖頸,下一刻,她溫香軟玉的身體貼了過去,仿佛就要覆在他的身上。
文羿升微微後仰脊背,他不習慣與人親昵,下意識的本能想推開,但是意識到眼前的人是她時,他生生停住,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恍惚感。
與此同時,謝泠芝修長的腿正暴露在袍帶中,輕輕地纏上他的腿。
她周身散發著馥郁的香氣,溫熱的呼吸不斷撩撥他的耳畔。
「娘娘?」文羿升沒有動作,只淡然垂眸看著謝泠芝,聲音卻啞了,「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袖中的手指卻是慢慢地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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