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聞人潯眉梢輕揚,略顯嘚瑟,這解藥拿到手辭鏡以後可要好好答謝他。
但他發現似乎有些不對,進殿的辭鏡神情淡漠,似乎尋回這解藥他並無半分高興之意。
聞人潯坐起身,眯眼看他,「怎麼瞧著,你寧願找不回這解藥?」
「你多想了。」
希望是他多想。
若這解藥尋不回也有另一種解法,聞人潯生出懷疑,看向辭鏡的目光也略帶審視。
辭鏡淡淡掃了他一眼,拿過放在案上的綠色玉瓶,「我先告辭。」
聞人潯看著辭鏡離開。
他回了無妄樓。
夜幕已至,屋內沒燃燈,略顯昏暗,涼如水的月光灑在辭鏡面龐。
聽到腳步聲,他手指一動,將瓷瓶收回。
面前正站著才從雲落閣習劍回來的沐月。
「師尊怎麼沒點燈?」
剛才她走到門外時還有些疑惑,屋中並無光亮,門卻開著,仔細一看才發現師尊坐在屋中,那道白色的身影在這夜色里讓她的心瞬間懸起,但意識到那是師尊后便又落了地。
「師尊忘了。」辭鏡抬手,屋中燭火亮起,屋內恢復明亮。
此時沐月心中那股緊張消散,可是為何連燃燈都會忘呢,她看向師尊,既未看書,也未喝茶對弈,在漆黑的屋中這麼坐著,怪叫人害怕的。
辭鏡聞到淡淡的茶香,在沐月靠近時那股茶香越發濃郁。
而他注意到,沐月蔥白的手指上,似乎沾著黃色的污漬。
辭鏡牽過沐月的手,不僅是手指,連指甲和掌心都染上了顏色。
察覺師尊目光的沐月連忙將手收回,但師尊握得緊緊的,「師尊,我見有人制茶,好奇之下就去試了試,誰知會成這樣。」
沐月不擅撒謊,索性在原來的基礎上改了個說辭,可信度也更高些。
辭鏡沒有追問,手指輕觸她的指腹,指尖凝成的水將沐月的手指包裹,將她那搓洗不掉的污漬清洗乾淨。
「若是對制茶感興趣,師尊可以教你。」
師尊還會這?
這三百多年著實漫長,若沐月也如他這般活了三百多年,許多事情也是會的。
「師尊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沐月忍不住問。
「師尊不會的也很多。」
沐月想起師尊不會什麼了。
他不會釣魚。
師尊垂釣便是坐上一下午,也是沒有魚兒咬鉤的。
不過他即便如此也不會生氣,仍舊耐得住性子,她就不行,半個時辰也坐不住。
她想沒人能比師尊耐心還好,不管是多乏味之事,他都能做,並且能做好。
「阿月。」辭鏡牽著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他抱著她,埋頭在她溫熱的頸窩。
他該怎麼辦。
沐月回抱住他,「師尊,我在呢。」
現在的她辭鏡能輕易觸及,但今夜之後,他也說不清楚事情會變成何種情形。
若一切回到原點,不,甚至倒退,他能接受嗎,辭鏡不知自己會如何。
他從未如此直觀地體會過得到再失去的滋味。
抱了許久,辭鏡終於鬆開沐月。
*
沐月今晚原本打算自己睡的,但見師尊情緒低落,便想著能陪陪他。
師尊這樣還是因為那件事麼?他說明日就告訴她,快了,過了今夜就是明日。
沐月去沐浴時辭鏡坐在桌邊,取出那瓶解藥,裡面放著一粒藥丸,這是唯一的一粒,尋得這枚解藥廢了太多人力物力,若這粒消失,下一粒再難尋得。
今夜過後,一切都會隨著這枚丹藥消失。
他能接受麼,辭鏡反覆詢問自己。
「師尊我洗完了,你去吧。」
辭鏡聞聲將瓷瓶收好,「阿月你先睡。」
沐月躺進床里,她今夜比昨夜好上許多,雖還是有些緊張,但不至於身體僵硬腦子亂成漿糊。
師尊很快沐浴完出來,沐月看著他走近,素淨長衫裹著他高大的身軀,因習劍身體肌肉纖長有力,但長期沾染書畫讓他身上兼具文人清雅之風,比起俊朗,用美來形容更為貼切。
辭鏡上榻,將沐月攬入自己懷中。
只靜靜地抱著她,感受著她身上的體溫,香氣。
「阿月。」辭鏡的聲音在沐月耳邊響起。
閉上眼嘗試入睡的沐月聞言輕輕嗯了聲。
他啟唇,摟緊她,「師尊為你尋了枚枚滋補的丹藥。」
「現在吃嗎?」
「嗯。」
辭鏡將丹藥餵到沐月唇邊,放入她張開的口中。
沐月才將丹藥吞下,她便感覺腰上的手收緊,她看著師尊的面龐朝她靠近,一吻落下。
辭鏡手指扣住沐月的下頜,還未做好準備的她被迫迎接這個苦澀的吻,藥味在兩人唇舌之間瀰漫。
沐月一句話也說不出,眼中漸漸染上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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