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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渝倒不意外,淡淡留下一句「前廳等我」給孔屏,逕自跟那僕人走了。

*

「『酒嫩傾金液,茶新碾玉塵』。這是從閩中郡進貢入宮的方山露芽,品質極佳,千金難求。聖上開恩,特賜了梁某些許。將軍嘗嘗看!」

梁文欽親自沏了一杯煮好的茶,叫丫鬟奉去下首,眉眼間滿是得意。

謝不渝喝了一口,放下茶盞,舌尖在唇齒間微微一繞,道:「去年進貢的方山露芽,算不得新了吧?」

梁文欽一愣,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神色,旋即想起這人以前畢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不像尋常同僚那般方便糊弄。他輕輕一笑,心底越發有種微妙的不忿。

「是。今年新供的茶方才入宮,聖上尚且沒能一品,梁某又豈敢肖想?不過,將軍正是聖上眼前的紅人,要是哪天得了御賜的新茶,可不要忘記分梁某一杯啊。」

謝不渝笑笑,知道這「分一杯茶」話裡有話,卻不說破,只是道:「既然茶非新茶,那大人派人請我前來必是另有用意,究竟是何『要事』,想來可以直言了。」

梁文欽盯著他,總算琢磨出了幾分難啃的意味,保持笑容,道:「既然將軍喜歡直來直往,那梁某便也不拐彎抹角了。前些天,聖上向我提及將軍的婚事,又詢問永安城裡都有哪些適齡的名門閨秀,梁某厚顏自薦,提了府里的三個丫頭——也就是今日陪將軍在花園裡玩耍的那三個。將軍人中龍鳳,實乃良婿,梁某為人父母,自然也想替女兒們籌謀一番。若有得罪的地方,還望莫怪。」

謝不渝唇角微揚,噙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梁大人都已經是聖上的岳父了,還會缺謝某這樣的女婿嗎?」

梁文欽輕笑出聲:「東床姣婿,何厭其多?小女們各有千秋,若是能入將軍法眼,不僅梁某欣慰,聖上也會龍顏大悅。只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就怕將軍舊人難忘,眼裡難有新人啊。」

謝不渝眉峰一斂。

「今日壽宴,梁某並未邀請長公主,她不請自來,所欲為何,想必不需要梁某多言了吧?」

謝不渝轉開眼,漠然不語。

梁文欽蓄滿精光的眼裡暗流涌動:「將軍多年沒有回京,怕是不知,自從當年負你以後,這世上便不再有天真爛漫的七公主。如今在你眼前的,乃是攀高結貴以後,又殺夫上位,專權擅政的長公主。她府里幕僚眾多,從來也不缺男寵,如今那位盛傳與你酷似的探花郎,不正是她新歡?若是為這樣的女人牽心掛腸,那梁某真真是……為將軍不平啊!」

書房裡氣氛凝結,謝不渝捻弄著玉佩底下的流蘇,道:「梁大人這是在勸謝某放下舊人,接納新人?」

「將軍若能如此,自然皆大歡喜!」

「那梁大人憑什麼以為謝某不再為舊人牽心掛腸,眼裡便會有——」他抬起頭來,眼神里是一覽無遺的費解與輕蔑,「——貴府上的三位小姐呢?」

梁文欽臉色一變。

「謝某不才。珠玉在前,難見瓦石。得罪了。」

謝不渝霍然起身,走出書房。

*

外頭金輝燦爛,日頭開始西斜。謝不渝走上遊廊,沿著來時的路往前廳走,及至先前與孔屏分別的小院,驀地收住腳步。

一人坐在石桌前,身旁是一棵開滿的杏花樹,惠風習習,落英繽紛,她雲髻、香肩被潔白的花瓣覆蓋,鬢角明珠曳曳,臉龐映在春光里,香腮染赤,美不可言。

謝不渝駐足良久。

「他費盡心思把你請來府上,結果就那麼三言兩語便把你打發了?」辛湄雙手交叉,下巴搭在上面,側首看過來。

謝不渝對上她盈動的目光,走過去。

辛湄略微意外,原以為要三催四,見他主動走來,反而有些緊張。

謝不渝停在石桌前,當著面問道:「蕭雁心是你所殺?」

辛湄愣住,全然沒想到他走來是為問這樣一句,那眼神直勾勾的,竟像是在問罪。

辛湄不禁斂容,硬邦邦應:「是。」

「為何要殺他?」謝不渝問。

辛湄心口一顫,移開眼,道:「蕭家父子都是岐王的人,我要扶桓兒上位,自然留不得他們。」

周身落花如雨,她轉回臉來,微微一笑:「我是不是太歹毒了?」

謝不渝定睛看著她,那眼神說不清是不是厭惡。

辛湄努力擠出來的微笑在他的沉默里消散,她突然感覺胸口裡有一種劇烈的窒痛,用力呼吸。她試圖猜測謝不渝內心的想法,卻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皇位之爭,非生即死,我也是無奈之舉。人在大難面前,都需要自保。」辛湄拈走衣袖上的一片花瓣,慢慢撕扯,輕聲道,「這世上,沒有人能保護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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