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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渝坐在一旁,聽戚雲瑛談完戰事後,夾起一箸燒子鵝放進辛湄碗裡,順勢問:「虢國夫人那邊仍是什麼也沒審出來?」

辛湄昨夜沒怎麼睡好,今日一早起來又開始審訊虢國夫人與平儀長公主,午後休憩了許久,這廂才有機會與謝不渝細說審訊結果。

「她仗著背後有太后撐腰,嘴硬得很,非但不認罪,還幾次三番口出狂言,差點氣死我。」辛湄話里略有些撒嬌的意味。

謝不渝眼睫微壓,不置一詞,辛湄看出他竟是比自己還生氣,頗為意外,趕緊哄道:「不過,平儀已盡數招供,待大理寺著人嚴審,就算她一個字不說,這罪也照樣定得。」

「定她的罪,還是定太后的罪?」謝不渝問道。

辛湄怔忪,自知後者難於登天,也驀然回過味來,謝不渝的話里頗有幾分嗆人的意思。嗆她麼?為何?這樁大案牽涉甚廣,她苦心布局,一網打盡,費了不知多少心神,就算結果不盡如人意,他也不能用這種詰問的方式來苛責她吧?

辛湄鬱悶:「六郎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不渝欲言又止,道:「沒什麼,只是替你擔憂。若是聖上顧慮母子情義,放她一馬,於你而言便是縱虎歸山,遺禍無窮。再者,你與她素無仇怨,她這次為何要設局害你?你可明白?」

辛湄結舌,看他的眼神不再氣惱,湊上去:「六郎說得對,這次回去,我得詳查。」

謝不渝胸口鬱氣消減,見她依偎過來,轉眼變成一副嬌滴滴、乖溜溜的模樣,無奈道:「這麼多人呢,不臊了?」

辛湄往席間眾人瞄一眼,但見大家各聊各的,都很識趣地沒往這邊看,莞爾:「挨你一下,又不做什麼,你臊了?」

謝不渝不吭聲。

辛湄失笑,拿起青釉鳳首龍柄酒壺,給彼此倒滿一盞酒,盈盈道:「此次擒獲賊人,還要多謝六郎捨命作陪,鼎力相助,小七無以為報,先干為敬咯。」

當夜,眾人亥時方散,因是這次度假最後一回在雲蔚園中宴飲,各自都喝得酣暢,走回住處時,沒幾人的步伐是穩當的。

辛湄、謝不渝也喝了不少,醇酒醺人心,濃情更醉人,還沒走到拔步床前,兩人便擁在一塊,衣衫半褪,唇舌纏綿。

葵式半窗外微風起伏,一叢叢花樹剪影婆娑,楊柳風柔,海棠月淡,清淺月色淌入雅室,浪潮似的,漫過彼此心房。

辛湄把謝不渝撲倒在拔步床上,謝不渝仰頭看她,但見鬢垂香腮,雪散**,好一幅勾魂攝魄的美人圖。醉後的興奮與渴念席捲腦顱,辛湄俯下來,頭昏腦熱,忽然道:「我可以叫六郎夫君嗎?」

謝不渝微微一怔,翻騰在眸底的狂熱倏地就淡了下去,他一錯不錯地看著辛湄,道:「你想叫什麼都可以。」

辛湄憨笑,醉眼朦朧地吻下來,花瓣似的柔軟嘴唇擦過他喉結,摩挲在耳鬢,嬌痴地喚著「夫君」。

謝不渝渾身直似火燒,起伏的胸膛內壓滿欲望,辛湄纏他片刻,意猶未盡,半醉半醒中,開始向他索求:「夫君……為何不喚我?」

謝不渝沒應。

辛湄嘟囔:「夫君也喚我一聲夫人呀。」

謝不渝心若磐石,身似火山,伸手攬過她,欺身而上,用行動壓制住她絮絮叨叨的話語。

*

皇城,太坤宮。

「砰」一聲,一盞粉彩飛花茶盞被砸碎成數瓣,香茗潑灑一地,嚇得四周的宮女渾身哆嗦,一個個扮做鵪鶉,垂頭噤氣。

「太后息怒,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莫要氣傷了身子!」有人勸道。

太后倚坐在六角錦檻窗前的雕花纏金貴妃榻上,燁燁燈火映出她冷厲容色,細煙眉底下是雙與新帝一樣犀利銳亮的丹鳳眼。她接過宮女珊瑚遞來的八寶團壽紋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含著怨氣道:「一群廢物。」

淮州與永安也就一日的腳程,久順錢莊事發後,消息瘋傳至永安,底下人快馬加鞭,趕在宮城下鑰前為她送來了消息。

「虢國夫人待太后一向忠心耿耿,必不會招供,只要她與何大人矢口不認,咬定這一切全是受平儀長公主矇騙,就算聖上不信,也只會順水推舟。」珊瑚有理有據,寬慰著太后的心。

當初決定做這個局時,他們千挑萬選,特意選了與辛湄有著宿仇的平儀長公主,防的就是東窗事發以後,沒有替罪羊來收場。

四年前,平儀長公主被先皇賜婚嫁入崔家,半年後,賢妃病故。據說,崔家人待她並不親厚,她那夫婿更是舉止惡劣,婚前與通房育下庶女不說,婚後更明目張胆地在外尋花問柳,狎妓納妾。這幾年,平儀長公主的生活可以說過得是一塌糊塗,上無母親庇護,後無夫家撐腰,用來做替罪羊再合適不過。

「主犯是平儀長公主,從犯是文睿長公主自個的食邑官,這場官司,就算是鬧到御前也沒有您的事,您只管安心。」

太后自然不怕被聖上治罪,那是她的親兒子,沒她這些年來的苦心經營,深圖遠慮,別說登上皇位,他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氣人的是這次又給辛湄逃出了一劫,來日再想下手,不知要等到何時。

這人的命,真是硬得跟那千年成精的王八殼似的。

不過,今日送來的消息也並非全是噩耗,至少有一樁秘事,暫時可以平復一下她的怒火。

「叫人給聖上遞個話,就說文睿長公主與冠軍大將軍舊情復燃,恩愛無間,相約著到淮州度假去了。」

想要絕地反殺?且先想一想如何應對這欺君之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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