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渝指間一轉,用狼毫筆另一頭在他臉上點過:「動刀。」
孔屏悚然一驚,捂住被他點過的臉龐:「老天,那得多疼!」
謝不渝放下狼毫筆,環胸靠在椅背上,順著這一點猜想往下深究,眉間慢慢籠上陰翳。
倘若江落梅真是易容而來,那他所圖是什麼?
他原本又究竟是什麼人呢?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他們多疑,人家原本就是湊巧跟他長得像,至於眉尾的那一點紅痣,或許就是耳聞他昔日軼事後,用丹青點上的?
「先從他的身份查起。」謝不渝收攏紛飛思緒,吩咐道。
孔屏應下,卻又遲遲不走。
謝不渝眉峰一挑。
「明日就要上朝了,」孔屏撐在桌案上,提醒他,「二哥可有想好如何應付那狗皇帝?」
中秋那日,辛湄身中合歡情毒,謝不渝把她從辛桓眼皮底下抱走時,可是被扣了一頂「妄圖造反」的罪名。如今三日休沐已過,屆時一君一臣,兩廂撞見,如何收場,委實是迫在眉睫的一大難題。
謝不渝本來是有應付之法的,奈何辛湄目前仍然沒有給出他答覆,那法子便也不能用上,無奈道:「告假。」
孔屏聳眉,避而不戰,這可不是謝不渝一貫的作風。
「聽不懂?」謝不渝問。
「聽得懂。」
「那還不去?」
孔屏委屈地一撇嘴,掉頭去了。
*
次日,雲厚風急,天光陰晦,四下灰濛濛、涼颼颼的,瞧著像是要下雨。
謝不渝借病告假府上,度日如年,聽得工部尚書徐才章
、員外郎江落梅下值後一併去了長公主府,一驚之後,心裡開始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待得入夜,後門依舊冷冷清清,半點有人造訪的跡象也無,謝不渝終是按捺不住,起身離開書房,走向後門。
打開府門,卻見幽微夜幕里站著一人,螓首蛾眉,柳夭桃艷,正是風情動人的文睿長公主。
「我正要找你。」辛湄開口。
謝不渝繃緊的心一松,歪頭笑笑:「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辛湄努一努嘴,然眼裡並無笑意。謝不渝心頭咯噔一聲,那股莫名的不安躁動再次襲來,令他的笑僵在唇角。
「你來我這兒,還是我去你那兒?」
辛湄微怔:「我人都到這兒了,難不成,你還要我吃閉門羹?」
謝不渝保持笑容:「那倒不是,只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所以這一次,還是我去你那兒吧。」
說罷,他不由分說拉起辛湄的手,十指交握,彼此的雙鯉魚戒指緊緊挨在一塊,仿佛訣別前的深擁。
辛湄想著一會兒要跟他說的話,內心惶惶,不知是否是錯覺,她感覺謝不渝像是有所準備,否則,此刻何至於攥她這樣緊?
兩人並肩從西角門走進長公主府,登上飛仙樓,謝不渝憑欄望去,但見秋夜蒼茫,隔壁牆垣內古槐參天,遮著一半庭院,另一半豁然映在眼底。
「視野很好啊。」謝不渝背靠在欄杆上,看回辛湄,試著打趣,「長公主經常在這兒偷看謝某吧?」
「是啊。」辛湄右手仍被他牽著,目光越過他肩膀望出去,也試著調侃,「不過,看見孔校尉光著上身打拳更多一些。」
謝不渝眉一壓:「那是煞風景了,回頭我讓他去後院打。」
辛湄失笑,笑完,兩人各自沉默,唯剩兩隻手拉在一起,像一根將斷不斷地情絲,僵持於虛空。
辛湄內心千轉百回,終是道:「那天你提的事,我認真想過了。」
謝不渝直視著她,儘量平靜開口:「你說。」
辛湄握緊他的手,抿唇道:「為太子哥哥和謝家翻案的那個人,必須是王叔嗎?」
謝不渝不語。
辛湄接著道:「其實,只要能夠登上皇位,徹查舊案,為當年的東宮、西寧侯府以及溫家翻案平反不是難事。王叔可以做到,別人……其實也可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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