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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畫的就是你。」

謝不渝目視前方,直直盯著案前那人,走過來時,他餘光已瞥過紙上風光,畫中人的姿容,他不會認錯。

寥寥幾筆,便能辛湄的風姿神韻描摹得惟妙惟肖,超凡脫俗,看來,已不是第一次畫了。

辛湄啼笑皆非:「可他畫的真的不是……」

「那就讓他畫你我。」謝不渝話聲斬截,手指用了力,像是無形的較量,他側目看過來,瞳眸深深,亦藏有壓抑的、興許一觸即發的妒火,「可否?」

辛湄看著他眼底的妒意,無可奈何,低低一嘆,吩咐案前之人:「江相公,畫罷。」

江落梅胸膛起伏,捲曲鴉睫壓著一雙烏沉沉的黑眸,骨節發青的修長玉手攥著一桿畫筆,靜默良久,才又重新蘸墨,耐心揮毫。

辛湄瞄向身旁的男人:「滿意了?」

謝不渝喉結起伏,手上鬆了力道,辛湄欲抽回來,卻又被他握攏回去,那深深目光緊跟著掠過來,含一分嗔怒、一分狐疑。

辛湄泄了力,老實與他牽著,不再多動。

「昨日你入宮了?」謝不渝看回前方。

辛湄已猜到他會問,儘管彼此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心仍然纏在一塊,便如她前一刻所應——「沒斷」。他關心她,她便自然要答。

「嗯。」

合歡散一事鬧得足夠大,總要去收個尾,不然以辛桓疑心重的個性,八成要猜出幾分不對勁來。

「他如何說?」

「我一口咬定不記得中毒以後發生的事,他能如何說?不過是順水推舟,說他當時如何心焦如焚,最後再拿賜死梁婕妤一事來虛張聲勢,安撫一下罷了。」辛湄眼波一轉,凝向他,「你那天抱我走時,是不是惹惱他了?」

謝不渝淡淡「嗯」一聲:「他說我想造反。」

辛湄心想難怪,昨日聽辛桓提及他時,那暗戳戳的憎惡之意,幾乎要溢出他眉眼,化作無形刀刃飛濺開來。

「那你打算如何善後?總不能一直告假。」辛湄為他憂慮,發自內心。他來永安城待得也夠久了,一不肯接受賜婚,二不肯交出兵權,再是有耐性的君王,也不屑於啃這樣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更何況,合歡散一事後,他們算是公然反目,僵持下去,她怕辛桓借用皇權狠下殺招。:

「原本是不打算告假,但是托長公主的福,如今一籌莫展。」

辛湄不由一怔:「你原本想怎樣?」

謝不渝聲聲切切:「入宮請罪,交出兵權,請他為你我賜婚。」

辛湄訝然,一丈開外,作畫那人素手一震,筆下成叢盛開的金盞菊險些墮落成一坨驢糞。

「賜婚以後呢?」辛湄揪心問。

謝不渝淡然看著前方,緘默不語。

辛湄以為他在提防江落梅,解釋:「他也算是我親信,你不必多慮。」

謝不渝卻問:「長公主麾下幕僚幾何,與他相識不過半載,便也視為親信了?」

辛湄結舌,這廂委實是有口難言,先不提她與江落梅尚未真正相認,縱使相認,又豈能讓他知曉?

她的駙馬沒死,活著,就好端端地活在他們眼皮前。並且,她所謂的「毒殺親夫」也根本是子虛烏有,欺君罔上,瞞天過海,費盡心力救下親夫才是事實。

這要是讓謝不渝知曉,他能不發瘋嗎?

「當真不改了?」走神時,忽聽得身旁人又問。

辛湄怔然:「什麼?」

「你的選擇。」

辛湄神情漸肅,毅然:「嗯,不改了。」

謝不渝喉頭一滾,半是氣話,半是真心:「若是你輸,我便把你關在謝府後宅,一生不叫你沾染半分權勢。」

辛湄咋舌,威風凜凜的謝大將軍,必是在「走投無路」時才會發出這樣幼稚的威脅。她也不甘示弱:「那若是你輸,我便把你關在大夏後宮裡,讓你與各位男寵們爭妍鬥豔,吃一輩子醋。」

謝不渝真是猝不及防,氣得臉都快扭曲了,偏要維持體面擠出一笑:「原來長公主所求,不止有滔天權勢、無上尊榮,還有齊天艷福。」

辛湄色厲內荏:「嗯。」

還「嗯」!

謝不渝笑意森森,冷眼掃向前方:「莫非,這位便是長公主提前為謝某物色的、爭妍鬥豔的男寵?」

辛湄一愣,突然想起來,若是大業能成,她與江落梅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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