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渝疑惑。
辛湄咬一咬他耳尖:「就是我反覆問你,他們是不是一次就有了的時候。」
謝不渝靜默一瞬,語氣平直:「氣什麼?」
「你說氣什麼?」辛湄反問,餘光乜過來,含著促狹的笑。
謝不渝也笑,唇角勾著淺淺的痕跡,像是笑她,又像是自嘲。辛湄坐在他懷裡,往下一沉,手指一根根地壓在他寬闊肩背上,歪頭問:「六郎也想做父親嗎?」
這一問太蠱惑人,也太恣意,謝不渝偏開臉:「不想。」
辛湄腰肢緩動:「原來六郎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是嘴呀。」
謝不渝扶著她的腰,眸光挑起來,竟沒反駁,只是直勾勾盯著她。
辛湄壯著膽又動:「其實,若非是你每次弄在外面,你我也該有了。」
謝不渝心說信你就見鬼了,名分都不願意給,會願意為他生孩子?
「你會要嗎?」這次,他沒忍,心裡這麼想,便這麼問了。
「要呀,為何不要?」辛湄仿佛奇怪他竟會這般問,腰肢起伏,指尖往上,撫摸他的鼻樑,眼瞼,睫毛……覆上眉宇,香腮染盡羞紅,「你我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謝不渝喉結滾動,硬是一句話不說,右手扶她,左手往後撐在榻上,勁腰猛地聳動起來。辛湄猝不及防,跌在他胸前,嚶嚶叫著,沒多久,便開始告饒。
謝不渝拎她下來,徹底反客為主,分別前的最後一夜,自是不必忍耐,萬千的渴念都可以縱情發泄。
辛湄軟似暖融融的春水,淌在他胸膛底下,被撞成簇簇浪花,不成調的聲音也悠悠蕩蕩,一句「受不住」都要分成幾次講。謝不渝並不留情,壓著她臉頰問:「又不是嘴,有什麼受不住的?」
辛湄一怔,反應過來是在懟她先前那句「原來最硬的地方是嘴」,腹誹記仇,埋怨:「小氣鬼。」
謝不渝俯低下來,按住她肩膀,不久後,猛然起身。辛湄意會,在他離開前摟住他的腰。
謝不渝一頓。
「給我罷。」
辛湄躺在榻上,烏髮如瀑,媚眼若絲,那勾人的魅力宛如一潭深水,足以令他溺斃。
謝不渝眼底灼燒,一片熾熱,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漸漸收緊,內心天人交戰,終是後撤,縱在榻上。
辛湄沮喪:「你不想要?」
「不是時候。」謝不渝摟她入懷,眼睫底下壓著隱忍。
辛湄欲言又止,思及奪位一事,霎時百感並至,知曉他是為她考慮,潸然含淚:「六郎憐我。」
謝不渝握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戒指相依。
他當然想要一個孩子,他們的孩子,那樣,他便可以永遠與她「綁」在一起,縱使來日再度分離,他也能確信此生與她相依。
可是,大局未定,一切都是風雲之下的變數,他再貪婪,也不能罔顧現實,讓她於危局中懷孕。
「大婚後罷。」謝不渝低聲,在心裡接著想:若真有那一日的話。
「嗯。」辛湄蜷在他懷裡,小聲暢想,「我想生一個女兒。」
「好。」
*
煙花散盡,黑壓壓的夜幕殘留餘燼,大江隨之沉寂下來,漂泊在四周的河燈驀然多了一分蒼涼之感。
戚雲瑛坐在船頭,默默看著滿江燈火,努嘴一笑後,招呼戚吟風回船艙喝酒。
戚吟風應聲,走至艙門,卻被孔屏攔下。
「我有些話想與你阿姐單獨聊聊,還望行個方便。」
戚吟風微怔,但見孔屏態度肅然,虎眼裡依稀有幾分孤勇,一改平日嬉笑模樣,不由點頭,走回船頭坐下。
孔屏眉一橫,鼓起勇氣走進艙內。
戚雲瑛坐在筵席前,一手執壺,一手飲酒,姿態暢意如慶功。
孔屏一來便先奪了她手裡的酒盞。
戚雲瑛揚眸瞅他,笑笑:「孔校尉的手今夜伸得有點長啊。」
孔屏抿嘴,放下酒盞,入座席前:「你既然有了身子,就不該再飲酒。」
戚雲瑛仍是笑:「無妨,大夫給我開了藥,待明日我一喝,這『身子』便沒了。」
孔屏一震,幾乎以為聽錯:「什麼?!」
「來得不是時候。」戚雲瑛耐心解釋,想想又糾正,「哦不,本來就不該來的。」
孔屏虎眸震顫,再開口時,聲音都在微微發抖:「你的意思是,你……你不要這個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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