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盛宴開席,景福殿內燈火燁燁,鼓樂喧天。
眾人依次入座,各類山珍海味、玉盤珍羞鋪滿筵席,紛飛的彩袖猶似蝴蝶,伴著樂聲狂舞殿內,令人眼花繚亂,目眩神迷。
辛桓坐在上首主位,身旁依偎著比舞姬們更婀娜的秦淑妃,然他心裡並不在懷裡又或者翩然起舞的哪一位美人身上。
御案旁
側是雕有九龍戲珠的重檐金柱,再往下則是入座筵席前的辛湄,今日入宮,她乃是盛裝打扮,丰神冶麗,浮翠流丹,單只一個側影,便足以蓋過大殿內所有美人的光芒。
辛桓想起先前在六角亭內與她的爭執,他知道她懟的那一句「三宮六院,妻妾成群」並非是因為吃味,可又忍不住往她或許會為上次千鯉池一事介懷想。想,也許在某一瞬間,她是會因為他寵愛別的女人而生氣的,否則,那日她為何不辭而別,今日又為何針鋒相對?
「陛下?」
走神時,耳畔響起嬌滴滴的聲音,那樣酥軟勾人,可惜偏偏不是她喚的。罷,若是她來喚,他也不想聽「陛下」,他想聽她喚「桓兒」,聲聲痴軟的「桓兒」……有可能嗎?
辛湄坐在左下首,酒過三巡,她面頰染開薄紅。江落梅侍坐一側,有心勸她少飲,然則自身已是泥菩薩過江。
「殿下,微臣……頭在變大。」
辛湄循聲看過來,心說什麼叫「頭變大」,見得他一張臉紅得像猴屁股,猛然想起他不能飲酒一事,又氣又慌:「誰叫你喝成這樣?!」
「沒……沒多少,只是……兩杯。」
江落梅拼命搖頭晃腦,企圖晃回兩分清明。他酒量一向極差,可以說幾乎沒有,每每一沾酒便上臉,一上臉便頭昏,是以平日滴酒不沾,今夜委實是推脫不得,淺淺飲了兩杯。
「快別晃了,江落梅,你聽見沒有?!」辛湄呵斥,看他晃得前仰後合,趕緊去拉。
江落梅搖搖欲墜,被她一拉,徹底癱軟下來,倒進她懷裡。
辛湄一怔,呆呆看著懷裡人,視線定格在他右眉眉尾那一顆紅痣上,一剎間,竟然失神了。
「殿……殿下。」江落梅呢喃,右側側顏映入辛湄眼底,像極謝不渝。
辛湄攝神,按住怦然心跳,喚來一名內侍,吩咐他送江落梅前往偏殿休憩。
送走人後,辛湄無奈一嘆,回頭時,忽感前方芒刺一般,循跡看去,竟然對上一雙藏在猙獰面具背後的眼眸。
辛湄一震,不及深究,那雙利刃似的眼眸被飛舞的廣袖遮擋,待得再看,那人低頭宴飲,仿佛壓根沒往這邊望來過。
辛湄顰眉,思及抱著江落梅的那一刻,莫名竟有心虛之感。
「盛宴不過一半,江相公這便不行了?」
上首傳來辛桓的調侃聲,辛湄答道:「是,他一向不勝酒力,平日是滴酒不沾的,還望陛下見諒。」
「朕見不見諒不打緊,今夜之宴乃是為王叔而設,但求王叔盡歡。」辛桓晃著手裡酒盞,鳳目盯過來,「他不怪便是了。」
辛湄心想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樣陰陽怪氣,努嘴笑一笑,秋波轉向對面,舉起酒盞:「江侍郎委實是不勝杯杓,無奈離席,萬萬沒有不敬之意。這一杯,權當晚輩替他賠罪,盼王叔海涵。」
英王目光如海,隔著盞盞燭火、重重袂影,更看不清那裡頭的波瀾,但見他伸手握向案上的白玉龍鳳雲螭紋杯,辛湄目光略過那隻手,驀然感覺有幾分熟悉。
「這一杯,則是晚輩敬王叔,恭賀王叔覓得佳人,來日鴛鴦比翼,伉儷情深。」辛湄眉目莞爾,又道。
英王勾一勾手,身後那黑衣扈從替他斟酒。
辛桓趁勢提及冬獵一事,道:「說起來,溫尚食乃是皇姐摯友,此次一走,皇姐必然不舍。王叔不若留下來多待些時日,待冬獵以後再行啟程,一則陪朕,二則也為她姐妹二人多留些相處的時光,如何?」
辛湄眸波暗涌。
英王側首示意,扈從拱手:「多謝陛下恩典,王爺也正有此意。」
辛桓滿意一笑,適逢秦淑妃餵來一瓣柑橘,他目光瞄過辛湄,啟唇吃下。
*
筵席散後,大殿外人潮湧動,辛湄喝得不算少,走出來後,先吹了會兒風,方才去尋江落梅。
便在這時,暗處走來一名內侍,道:「殿下可是要尋江相公?這便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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