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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樣……」謝不渝有心為辛湄辯解,被老曹從後方一把拽下來,屈膝跪下後,拱手行禮,「王爺英明!」

*

臘月初一,永安城迎來了入冬後的第二場雪,雪勢不大,席捲一夜後,堪堪能覆上半指厚的銀白。

辛湄下朝回來,歇在含章

殿內,大抵是癸水快來了,加上枯坐一大早,腰有些酸脹。果兒趕緊過來為她按摩,心疼道:「陛下登基以來,每日五更天便要起身,往龍椅上一坐便是兩三個時辰,下朝以後,又還得廢寢忘食,及時批閱大臣們送上來的奏摺……這樣折騰下去,龍體如何受得住?」

辛湄趴在紫玉珊瑚屏榻上,下頷抵著軟枕,回顧這大半個月來的新帝生涯,是有些力不從心,便道:「傳召徐才章

。」

不久,身著正二品朝服的徐才章

被內侍領進來,見辛湄趴在槅扇後的屏榻上,便不敢抬頭,垂著眼皮問陛下有何垂詢。

辛湄道:「回去轉告范慈雲,他交上來的辭呈,朕是不會批的。叫他趕緊回來處理政務,否則,便把台閣內積壓的那一堆奏摺送到范府去。」

「……」徐才章

諾諾應下。如今新帝登基,又要翻舊案,又要推新政,再兼以收拾上一任留下來的各種爛攤子,忙得可謂是焦頭爛額。范慈雲在這種時候撂下台閣的政務躲在府里,頗有忤逆之意,眾人原以為辛湄會順勢罷黜他,另則親信替補尚書令一職,可是看目前形勢,范慈雲的宰相一位是撼不動的。

也是,論輔君之才,如今朝堂上難有及范慈雲者。楊度、林彥和之流已被外放出京,畢竟是先前那一位倚重之人,辛湄不可能再用。但范慈雲不一樣,同為「誅賊」人,也算是殊途同歸。再者,當初他能成功上位,取代梁文欽成為一朝宰相,辛湄是出過力的。

所以,堅持重用范慈雲,不僅可以解燃眉之急,為辛湄分憂解勞,還能使她在天下人面前博得一個「為賢是舉」、「襟懷磊落」的美名,何樂而不為?

徐才章

拱手一拜:「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負所托!」

辛湄點頭,屏退徐才章

,復問果兒:「那人呢?仍舊沒有消息?」

這一次,問的乃是冬至次日一走便杳無音信的謝不渝。

果兒為她揉腰的動作微頓,尷尬笑笑:「戚統領說,那天謝大將軍一行離開皇城後,緊跟著便馳出望春門,往西州方向去了,想來是那邊有緊急要事。待謝大將軍處理完後,一定會趕回來向陛下復命的!」

辛湄疑信參半,那日謝不渝走時,她問他究竟怎麼回事,他沒提,只推說是有軍務,後來便這樣一走了之了,半句口信也無。

起初,辛湄是很生氣的,氣他不告而別,她派人追出城去幾十里也追不上人。後來,又氣他總是在她需要他的時候缺席,攀月樓是這樣,登基大典也是這樣。難不成,是不願意親眼看見她登上皇位,野心得逞,所以一走了之,眼不見為淨?那為何又要在金鑾殿裡對她說那樣的話?什麼初次見她,認為她很美,美在眼裡的不甘與欲望;什麼她是他所愛之人,她無需自證……既然口口聲聲說愛,又為何不告而別?

辛湄順著回憶一想,又開始有些氣了,伸手摁住心口,道:「朕如今已是天下之主,他這般行事,就不怕朕棄他如敝履,另尋新歡嗎?」

「當然怕呀!」果兒立刻道,「所以,這一次必然是有天大的要緊事,否則,謝大將軍絕對不捨得匆匆離開陛下的!」

辛湄眉心微動,順著「天大的要緊事」想——莫非是關城戰事?沒聽說。那便是英王出事了?病危?難不成,真是薨了?

辛湄回想謝不渝走前的神色,猜測多半是後者,心不由揪起,為已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的王叔擔憂。

「馬上年關了,派人備下厚禮送往西州,替朕慰問王叔。」

「是。」果兒應下,旋即想起一事,「那賜封『西寧侯』的聖旨是否也要一併送去?」

「不必。」辛湄頭腦清醒,道,「謝家蒙冤多年,這樣重要的旨意,還是等他回來以後,朕親自頒給他的好。」

這便是要用賜封聖旨做換回謝不渝的籌碼了。果兒心知肚明,盼望著謝不渝處理完要事以後儘快回來。

*

殊不知,這一頭等著一方忙完以後回來領旨,另一頭則在翹首以盼聖旨蒞臨,以便名正言順地從英王眼皮底下開溜。

老曹從城外巡防回來,一進屋便開始烤火,順便敲開銅鑼一樣的嗓門:「六郎,這都大半個月了,賜封你為『西寧侯』的聖旨還沒到嗎?」

孔屏坐在火盆旁烤地瓜,聞言額頭青筋一跳,趕緊插嘴:「急什麼?近日雪那麼大,指不定官道上都封路了,宮裡來的傳旨公公又不是你我這等皮糙肉厚之人,萬一被風雪吹飛了,你我也擔待不起呀!」

說罷,回頭去看,但見謝不渝坐在沙盤前,手裡拿著一桿小旗,沉思不語。

老曹眉一聳,翻烤手背:「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再不來,可就要翻年了,總不能叫六郎大過年的趕去永安城謝恩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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