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聖瞳,從未開啟。
無數次,時幼嘗試用意念去撞擊那扇門。無數次,她咬牙、屏息、顫抖,甚至讓自己瀕臨暈厥,只為得到聖瞳的一絲憐憫。
可結果呢?只有無邊的寂靜。
那扇門冷冷地矗立在那裡,沒有鬆動,沒有裂痕,仿佛她的努力,毫無意義。
於是,她別無選擇,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修那雙與生俱來的陰陽眼。
可陰陽眼終究不是聖瞳。它只是聖瞳的替代品,終究差之毫厘。
暖意灑滿時幼的後額,她將這股暖意引入意識深處,再度試圖觸碰那扇門的邊際。
沒有任何不同,那扇門依然冷冷地矗立在那裡,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睜開眼,陽光依舊鋪滿整片空地,她沒有急著起身,而是低下頭,靜靜看著自己的手掌,像是在思索什麼。
良久,她再次閉上眼,坐直身子,調整呼吸。
天幕從明亮的蒼青變成深沉的墨色,光線一點點暗了下去。
時幼睜開眼,才發覺四周已經被夜吞沒了大半,鼻尖一陣濕熱。伸手一拭,便觸到大片黏膩。
她怔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袖口。
那是她從未穿過的布料,細膩、柔滑,帶著流轉的光澤,現在卻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時幼有些不安,覺得自己弄髒了不該觸碰的東西。
就在此時,一縷氣息飄然而至,熟悉又陌生。
是雪松的味道。
時幼鼻尖微微發緊,向身後望去,看到有人側身倚在門邊,幾乎與這片夜色融為一體。
玄霽王正安靜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她不知他已看了自己多久。時幼低下頭,手指蜷了又松,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只知他救了自己,她要還這份恩情。
於是時幼站起身,單膝跪地,右手覆在心口,左手抬至額前輕點,隨後緩緩落至胸前。
她沒有被雲傾散人撿走前的任何記憶,她只記得,這是天昭國獨有的大禮。當年,雲傾散人救下她和時奕時,她便是這般,下意識跪下,行了同樣的禮。
夜風依舊吹著,玄霽王依舊站在那裡。
玄霽王沒有開口,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可時幼清楚,他已接受了她的謝意。
夜色在他周身流動,時幼看著他,覺得自己或許不該開口打破這片安寧。
未曾想,是玄霽王先開了口。
「你有與生俱來的陰陽眼,何必執著於所謂聖瞳。」
時幼一怔,抬眸望向他。
「那你呢?你執著過麼?」
「本王不需要那種東西。」
時幼幾乎下意識地反駁。不可能的,沒有修行者會不執著於聖瞳。
可話到嘴邊,她卻忽然想起,《玄黃異聞錄》曾記載過的事跡。
當年玄霽王橫空出世,他的名字,一夜之間攀上了承天榜第一。
那是所有修行者夢寐以求的榮耀。可他,卻毫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
於是,他親手震碎了承天榜,又親手將上榜之人焚燒殆盡。
這麼一想,時幼忽而覺得很合理。
玄霽王無須聖瞳,依然強大。那些平凡的修行者在他眼中,恐怕連與他同列的資格都沒有,甚至不配與他出現在同一片天地。
時幼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你確實不需要,可是我很需要。我需要打開聖瞳,去做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玄霽王目光冷冷落下:「你做不到。」
時幼喉頭有些發緊。
他是對的。
因為雲傾散人,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雲傾散人告訴過她,她是殘缺的,是塊缺了一角的璞玉。聖瞳不開,並不是她的問題,而是她的記憶中缺失了太多的東西。若有一日,她能找回丟失的記憶,憑她的天資,時幼能成為世間最優秀的念修者。
時幼抬起頭,眸中帶著與夜色格格不入的明亮。
「你說得沒錯,我做不到,現在做不到,也許以後也做不到。可就算所有人都說我不行,這也不妨礙我去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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