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子已然緩步走上台階,抬手撩袖,端坐於玄霽王身旁的那張白玉椅上。
白玉椅溫潤如雪,與玄霽王的黑金王椅相對,一黑一白,如天地兩端。
道陵子側首,帶著幾分友善,朝玄霽王微微頷首示意。
玄霽王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神色淡漠得仿佛身旁根本無人。
道陵子似乎並未在意,只是淡然收回目光,將視線投向台下的冷修寧。
冷修寧會意,環視著眾修行者,冷聲開口:「先前的月塔比試,意在考驗你們的合作能力與應變之智,然而——」
說著,冷修寧緩緩看向日月廣場另一側,那裡,靜立著一座高塔。塔頂仿佛攀向日光,塔身卻沒在深影里:
「接下來的比試,將在日塔展開。日塔依舊有十二層,每一層的比試內容皆不相同,至於規則,待你們到了裡面,自會知曉。」
這時,冷修寧忽然側目,警惕地看向端坐於黑椅上的玄霽王,眼底掠過一絲提防,但也不過一瞬,隨即斂眸,後顱處聖瞳亮起,抬起右手,揮袖輕掃,空中白色的流光迅速匯聚,編織出一張巨大的光網。
光網之上,正流轉著無數畫面。
橫臥兩岸的木橋,繪有天昭國日月紋章的擂台……修行者們怔怔看著那些畫面,一時間無人言語。
「聖人和……」冷修寧語氣稍頓,「鬼域之主,將在此共同見證你們的表現。所以,好好展現你們的實力,別辜負這難得的機會。」
修行者們不敢多言,陸續朝日塔方
向走去。隊伍綿延,沉默,唯有腳步聲偶爾在廣場間迴蕩,顯得格外清晰。
時幼跟在隊伍中,與璃和寧棄同行。
她一路無言,卻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人無論靠近還是經過,都會下意識地避開她。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緣由,卻也沒多做反應,只是不動聲色地繼續向前。
與初入月塔時的一片漆黑截然不同,日塔內部,明亮得刺目。
入塔的一瞬間,時幼只覺自己跨入了另一個世界。
腳下的石磚,驟然變成了粗礪的沙土,空氣中瀰漫著灼人的熱浪。
烈日高懸在頭頂,其光輝似要將整個天地烤化。
時幼抬頭望去——
她們正站在一片寬闊的沙地上,而這沙地的盡頭,是一座搖搖欲墜的木橋,筆直通向對岸。
烈風捲起沙土,吹得那座橋晃晃悠悠,發出吱呀作響的聲音。
就在這時,冷修寧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無處不在,讓人既無法捕捉其來源,又足夠清晰:
「此橋,名為『暮陽渡』,橋如其名,日出時生,日落時消亡。眼下烈日已是正午餘暉,橋面每過一瞬,便會融去一寸……」
「直到天徹底黑盡,這橋,也將隨光一同泯滅。」
「要想進入下一層,只有一個方法。那便是,趕在它徹底消失之前抵達對岸。記住,這橋最多只能承載三人。若超過,崩塌只會在頃刻之間。」
一陣沉默。
烈日越發灼熱,橋的邊緣已隱隱有透明的液體滴落,散發出輕微的焦糊氣味,冒出絲絲白煙。橋下,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赤紅熔流,蒸騰的熱浪直衝天際。
有修行者忍不住開口:「那……如果橋完全消失了,還有人沒來得及過去,該怎麼辦?」
冷修寧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又繼續道:「日落之後,暮陽渡消失,未過橋者,全數淘汰。」
有人急忙抬頭,看向天邊那緩緩墜落的烈日,每下降一寸,心底的緊迫感便加重幾分。
「怎麼辦?」那人匆匆轉頭問身旁的人,語氣焦急,「這橋能承載的人數有限,誰先走,誰後走?」
「先走的人當然穩妥,可誰願意落在最後賭命?!」另一個人冷冷開口。
「廢話少說!」一名手持長刀的青年忍不住大吼一聲,腳下一蹬,便朝橋頭衝去。然而,他剛邁上橋面,身後就有人怒喝:「站住!誰都知道這橋只能承載三人,你憑什麼先過?」
青年聞聲一怔,腳步卻沒有停下,反而更快地沖向前方。
橋頭頓時亂成一團,有人抬手便是一道掌風,硬生生將青年逼退:「別想獨占先機!」
青年臉上青筋暴起,轉身回擊,長刀出鞘,直劈而下,瞬間發出轟然巨響,令橋面猛地顫了幾下。
「都別亂來!」有修行者在後方試圖勸阻,聲音卻被混亂的爭鬥和周圍的躁動淹沒。
璃忍不住嘆息:「這才第一層,就已經急成這樣了,接下來可怎麼辦?」
時幼冷靜地看著橋下流動的熔流,沒有應聲。
這時,一聲巨響傳來。
時幼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剛才打起來的那兩名修行者,刀光劍影間再無退讓之意,長刀劈下,掌風呼嘯,竟是一招比一招更狠。他們怒吼著對撞,猛地一錯身,腳下便失去了平衡,瞬間從橋邊跌落!
隨著兩道身影墜下,他們很快便消失在熾熱的熔流中,只留下了一縷縷帶著焦味的熱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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