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她極為不滿。
下一瞬,時幼突然拋刀,疾步上前。
砰——!
一記拳風,毫無徵兆地朝桑硯辭砸了過來。
時幼的拳頭,狠狠砸在桑硯辭的單邊鏡上。
堅硬的鏡片瞬間碎裂,破碎的玻璃四散飛濺,幾片鋒利的碎屑直接劃破桑硯辭的側臉,血珠迸濺而出。
桑硯辭身形一滯,整個人猛地被這股力道震退數步,腳跟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鏡片已碎,視野盡失。黑暗重新吞噬了桑硯辭的世界。
寂靜中,桑硯辭竟輕輕笑了。他沒管臉上的血,反而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這一切:「好,好得很。」
「只有在黑暗裡,才配玩真正的獵殺!」
「這種感覺,才帶勁啊!」
桑硯辭一邊說著,整個人像頭脫籠的瘋犬,不顧一切地沖向時幼。
時幼冷眼看著他,隨即抬手召回無歸,寒光如瀑,直直劈向桑硯辭頸側的鈴鐺!
叮——
刃鋒擦過,火星四濺,桑硯辭身形詭異一扭,強行避開。同時他猛然抬掌,素指修長,竟生生將這無歸刃口死死攥住。
「時姑娘可真無情。」桑硯辭微斜著頭,唇角噙著一抹笑意,血順著指縫淌下,他卻不以為意。
時幼冷著臉,手腕一抖,欲將無歸抽回,但桑硯辭力氣太大,令她無法撼動分毫。
桑硯辭似乎對時幼的掙扎頗為滿意。
他還想看她再多掙扎。
一陣冷風驟起,拂亂時幼的鬢髮,也拂動桑硯辭的右手袖口。桑硯辭握著刀刃的手似乎更緊了些,時幼倏然一愣。正欲再次發力,卻見桑硯辭右臂的袖口正在鼓起。
關節錯動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那隻烏金為骨,白玉為節的假手,正一寸寸伸展,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如枝蔓瘋長,伴隨著脆響,一寸寸爬上時幼的手腕。
砰!
五根金屬指節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重,幾乎能將骨頭捏碎。
時幼立刻扭身,試圖試圖掙脫束縛,
然而桑硯辭那隻假手驟然異變,節節生長,迅速纏繞住她的手臂、肩膀,甚至沿著地面迅速攀爬,將她的雙腿也一併固定住。
「別急著反抗嘛。我對你,沒有敵意。」
桑硯辭唇角微揚:「時姑娘,方才你與明燼姑娘那番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這些話,還真是讓我心生共鳴。」
「你說,所謂聖瞳,只是一場陰謀?這種反叛的話,我喜歡。時姑娘,你可否能展開說說?」
動彈不得的時幼,冷冷地朝他吐了口唾沫。
桑硯辭整個人顫抖了一下,看起來興奮極了:「時姑娘,你別搞錯了,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命令你。」
他說著,眼神驟然銳利,直勾勾盯著時幼脖子上的鈴鐺:「你也不想被淘汰吧?只要我願意,下一瞬,你就能聽到它碎裂的聲音。」
時幼冷眼瞪著他。
桑硯辭笑得越發燦爛了,自顧自說了下去:「天道何其冷漠,偏又憐憫可憐蟲,施捨些假希望。以聖瞳為名,給修行者們拴上了一條狗鏈。」
「但你與明燼姑娘的話倒是提醒了我。」
「狗也有咬主人的時候。」
桑硯辭低頭看了看手中殘碎的鏡片,隨手一捏,將碎裂的鏡片碾成粉末,語氣里多了幾分玩味。
「你很聰明,你不是狗,你是狼,知道什麼時候該咬死獵物,什麼時候該等風來。」
「你和我是一類人,時姑娘。你,聰明,冷靜,知道這真正的世界有多髒,又知道怎麼從爛泥里爬出來。」
「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所以,和我合作吧。」
時幼問:「怎麼合作?」
桑硯辭輕描淡寫:「簡單,我要當神。」
時幼眸色陡然沉了幾分。
桑硯辭繼續道:「很多人選擇參加承天榜比試,只是為了國師之位、為了那點蠅營狗苟的權柄。但我不是。」
「我來,是為了找人。找一個有資格……見證我成神的人。」
「然後我便發現了你。一個腐朽秩序中的異數。沒有聖瞳,卻強大到這等地步。」
時幼問:「你想讓我在你這場瘋夢裡,扮演什麼角色?」
桑硯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這個世界是個籠子,所有修行者都在籠中,天道是牢籠的匠人,而聖瞳——」他停頓了一下,敲了敲自己太陽穴的位置,「是鎖。」
「而你,就是開鎖的那把鑰匙。」
時幼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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