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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大人恐是身體不適才會如此早休,不如讓我進去為梁大人診治一番?」

宋婉笑盈盈地說。

升吉剛服侍這位王府世子不過半載,還真琢磨不准梁恆心思,他撓頭:「這…」

「梁大人可說不讓我進去?」

看著升吉搖頭,宋婉一腳進了院子:「那便是了,沒說就是要見我。」

升吉愕然,他屁顛兒跟在宋婉身後,羞澀道:「可郎君也沒說…」

也沒說要見你啊。

可他又不敢出手攔住這女醫,只瞧著宋婉步履匆匆,不多時穿過幾處海棠門到了中堂下。

升吉連忙跑到她面前,伸手攔住:「宋娘子,不能再近了。」

不能再近,是升吉的暗示,也是隱蔽處護衛的底線。

近午時日頭盛,宋婉只能站在濃綠的樹下遠遠,瞧著檐下露出的一截緋色衣角。

不知這案子的情況能否與升吉講,宋婉斂眸看著覆在手掌的繃帶,將玉佩遞給升吉:「升吉,這是我方才從紅玉姑娘拿到的玉佩,麻煩你交給梁大人了。」

升吉雙手接過:「好。」

宋婉靜立在溫柔的風裡,看著升吉跑過去對那人說了幾句話,那截緋色的衣袍突然動了動,接著一道修長的緋色身影出現在轉角,先是墨色朝靴踏在金光里,繼而是緋色官服,直至那一雙修長俊美的眉目慵懶地看過來。

梁恆似是打了個盹,舉動隨和,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著玉佩向宋婉緩緩走來,停在了她兩步之外的地方。

他問:「你何時從紅玉那得來的?」

宋婉答:「半個時辰前。」

「應當即刻送來,」梁恆眉頭皺了一下,隨後向外走去:「隨我過來。」

宋婉暗嘆了口氣:是我不想立刻送過來嗎?

她卑如草芥,卻要得知一位貴人的蹤跡,再去求見他,能遲半個時辰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果真麻煩。

梁恆走在前,宋婉跟在後,二人穿過抄手廊。

廊道上攀著紫藤花,一路落下一片葳蕤的紫海。梁恆起初走得飛快,腦子又在思索如何利用這個證物,未曾注意身後的腳步聲。直到他回神看見兩側垂落的紫花,方覺得有些熟悉。

於是側身回眸,看見宋婉亦是在後面,神色自若。這女娘今日外穿了件葡灰色褙子,與紫色頗相襯。她走在紫藤花廊道里,穿過藤蔓縫隙處,細碎的陽光映在烏黑的鬢髮上,抬眸柔柔看過來時,恍若神女。

「梁大人?」

宋婉放緩了追趕梁恆的步伐,看到這人愣神,不解地問:「怎麼了?」

「哦,」梁恆陡然移開目光,按住心悸感,輕咳了一聲:「沒什麼,那個,今兒天不錯。」

宋婉:「是…」

她腹誹道是挺不錯的,你都有空賞起景色來了。

唉,越發有種不安的感覺了。

宋婉最後被梁恆帶進了大理寺牢獄,看見少卿亮了腰牌,獄卒收了冷器,引梁恆去要提審的犯人牢房。

宋婉詫異:「大人可是要審柳娘?」

梁恆挑眉,「啊呀」一聲:「有了這個玉佩,自然好審些,免得有些人直說本少卿濫用私刑。」

「…妾不敢。」

二人言語一攻一退,不覺帶了些身份之外的親密感。

柳娘被兩個獄卒壓著進來了,梁恆示意把人手捆了,以防出什麼么蛾子。

柳娘涕淚交流:「大人,奴真是被冤枉啊,這龜奴院奴真是甚少出入,哪知曉地下有這麼個暗室!」

梁恆點頭:「唉,你是不是冤枉的本少卿不知道,但你和紅玉姑娘說的話可是天差地別啊。」

他半蹲在柳娘面前,面如冠玉,狹長深邃的丹鳳眼映著燭火,森然的笑意流轉其間。

柳娘只看了一眼,立刻面色倉皇地瞥開目光,暗光下捆住的手指細細顫抖著。

一旁的宋婉從袖中取出一小白瓶,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柳娘:「這是我昨夜被迷倒的藥香,裡面配有噬魂草,這是風沙西域才有的藥草,柳娘,紅玉的房間為何有這種香?」

宋婉以瓶身勾起柳娘垂下的下頜,語聲冷淡:「你說不知道龜奴的房間,那紅玉的房間,你這做鴇母的,總不會一概不知吧?」

柳娘躲不開,只能上昂著頭:「這藥,不過是客人有時拿來助興的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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