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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

宋婉身形微動,稍離梁恆半步,這人因為替自己擋著,身上沾的味道比自己還重。宋婉鼻子靈,有些受不了。

她舒了口氣,拿出帕子掩住口鼻,對門口擋了位置的獄卒道:「借過。」

那人不動,像是沒聽到一般,宋婉伸手戳了戳獄卒,擋在面前的身影順著牆滑了下去。

獄卒哭道:「腿,腿軟了。」

哎,宋婉默不作聲地嘆了口氣,這絕非是常人所能見的,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但作為現在唯一能探察屍體的醫者,宋婉再怎麼不適也要忍住,她加重掩住口鼻的力度,抬腳進去走到死者面前。

二人看似都死於失血過多,屍體僵硬地側倒在地上,面朝門外,陳婆神情驚恐,死不瞑目,段女卻看起來十分鎮靜,好像早就預知了這樣的結局一般。

獲得美麗地重生,流盡鮮血地死去。

宋婉隔著衣袖探察了兩人的眼瞼、口鼻與皮膚,無特別的中毒情況。

「你看出了什麼?」

梁恆的聲音冷不丁在身後響起,宋婉想要探入段女懷裡的動作一頓,她偏了身形,指尖微微伸入,摸出了一個東西塞入袖中。

「中毒而死,但什麼毒,妾尚且不明。」

宋婉緩緩起身,目光坦蕩地看向面露審視的梁恆:「驗屍一事,還需大理寺仵作來做更為妥當。至於毒藥,妾要回去查書才能給出大人想要的答案。」

梁恆點頭:「我送你回去。」

「…謝大人。」

兩人身沾著血漬出來,路過的人不免側目而視,要不是梁恆臭著一張俊臉,還真得有膽子大的小官過來詢問。

梁恆什麼時候穿過這樣的衣服,他偏頭左右聞聞,覺得自己成了個血人,從內而外地散發味道。他眉眼壓低,狹長深邃的鳳眼明晃晃地透著不耐煩。

宋婉收好自己從段女那偷拿出來的東西,心思沉重,也是無言地跟在梁恆身後。

「馬車備在外面,我們走後門出去。」

「好。」

二人面容沉重,腳步匆匆,一路人都避之不及。直到上了馬車,梁恆坐下來,閉著眼緩緩吐了一口氣。

「梁大人,來一顆嗎?」

梁恆被宋婉的聲音喚醒,半睜開眼睛,看見少女伸過來的掌心靜趴著一顆淡棕色的糖。

他拒絕:「我不喜歡吃糖。」

「…這也不算是糖,」宋婉被梁恆偏頭拒絕的動作弄得沉默了一瞬:「是妾做的藥糖,可清新口鼻。」

梁恆聽到最後一句,才睜開眼瞧了宋婉一眼,隨後把目光移到她掌心上的糖。

「梁大人不愛吃就算了。」

宋婉作勢要合起手指,收回自己的藥糖。

「哎!」

梁恆連忙覆掌,微微用力地握住宋婉要收回的手,抬眸見宋婉目光露笑。他輕咳一聲:「……我試試吧。」

宋婉短笑一聲:「那梁大人鬆手吧,我不拿回去了。」

這人抓著她的手,要自己怎麼給他。

「…哦。」

梁恆訕訕地鬆開手,接過宋婉的糖。

入口果然清新,甚至隱約帶著一股淡淡的辛苦藥草味,像山風般捲走口鼻喉嚨處的異味。

午後風大,捲起布簾,窗外的叫賣吆喝聲鑽進車裡,宋婉咬著糖,失神在這片刻中。

方才她若手中感覺無誤的話,段女懷裡的東西形狀很像一條魚尾,她收回時倉促瞥一眼,這東西是以黃木製,再紅漆描邊,江湖稱「尾虹」。

尾虹現,穿骨刺世,繡皮取囊,喜行深淵。

宋婉初下山便曾遇到身懷尾虹之人,在自己不知情與那人刻意隱瞞的情況下,兩人還曾暢遊一路。直到在孤墳谷,她親眼見到了這個組織的手段。

彼時年少氣甚,義憤填膺下宋婉重傷那人,自己也負傷逃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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