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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注意這邊的梁恆點頭,命人備好執筆與藥徒,宋婉又待了一刻鐘後,才對阿竹說:「你的傷口有些深,要修養幾日,既然是女子,梁大人心善,我便接手你的醫治。」

「還望你知好歹,早日說出實情。」

說完,也不等阿竹是何表情,便轉身離開。

門口的遵照梁恆吩咐的升吉早已提燈等候,待宋婉走近後,道:「天黑風大,世子命奴送宋女醫回去。」

宋婉微微頷首:「有勞。」

梁恆站在屋檐下,俊美的容顏在昏暗的燈色下若隱若現,烏黑的眼眸一直看著宋婉清瘦的身影,看著她一點點消失在深夜中。

清涼的夜風打著旋兒撲面而來,帶著一絲熟悉的花香。

直到那背影一點也看不清,梁恆才接過下人遞來的薄氅衣,緋色的唇角慢慢勾起一絲笑,冷白的指尖不知何時摩挲著一把漆黑的匕首,垂眸間一縷髮絲落在冷淡的側顏。

暗衛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身後兩步外,恭聲道:「世子,那叫阿竹的是在此已經居住三日的香客。」

「繼續查底細,不要驚動太子那邊人手。」

「是。」

身邊無一人,梁恆坐在窗邊,隨手摘下母親贈給的香囊,倒了杯冷透的茶水慢酌。

升吉趕回來,便見梁恆俯身睡在了案几上,烏髮披散,身上披著的氅衣半垂落到腳邊,手邊的茶杯零落倒下,茶水浸濕了華袍錦袖,又順著桌沿隨薄紗般的月色一同從修長的指尖滴落。

「世子,世子,您不能在這裡睡啊。」升吉

喚醒尚未深眠的梁恆,擔憂道:「這一年世子您的身體明顯要比去年好多了,可不能再受風寒了呀!」

梁恆被升吉絮絮叨叨的聲音吵醒,抬手揉著睏倦的眼眸,低聲道:「送回去了?」

「什,什麼?」

升吉在一邊擦著桌上茶水,聽到梁恆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然後恍然:「現在這個時候,估計宋女醫都已經睡下了。」

隨後看見梁恆打哈欠的模樣又勸道:「世子您別操心了,瞧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也去歇著睡吧。」

梁恆從夢裡醒來,確實困得不輕,於是起身向床榻走去,嘟嘟囔囔道:「誰操心了誰了。」

眾人好眠,只留忿忿的阿竹在陰暗潮濕的房間內無眠。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寧王世子身邊竟有能與江湖大俠相比而不落下風的暗衛,要不是聽喬氏說那東西留到這人手上,自己不可能與這種朱門臭人有什麼糾葛,更不會不慎中招倉皇逃到山裡的破廟中。

想到這裡,阿竹如玉般的指尖輕撫臉龐,懊惱地嘆了口氣:「就該殺了那人!」

那人怎麼長得和宋婉一個模樣,讓人苦惱,讓人煩,當年那一巴掌讓自己惦記好久,氣的這麼些年一想到就翻來覆去睡不著。

阿竹想到這個,又覺得牙癢,森森磨牙聲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次日清晨,廟裡的鐘聲悠揚響起。

雖然昨夜晚睡許久,但宋婉還是早早起身練了功法。

白芷從外帶了早食回來,主僕二人一同吃完了。

飯後,宋婉主動說道:「我昨夜因為找草藥,方才去後山在求子廟遇到一些事情。」

「若有人找你回話,如實回答就好。」

白芷點頭,她不問娘子為何不早早與她說,也不問娘子去找什麼藥,只知道要聽娘子的話便是。

畢竟,沒有娘子,她與宋家早就死在一場大火里了。

「娘子今日可還要去寧王世子那裡?」

宋婉點頭:「昨夜那人還傷著,我要去看看,你在屋裡溫習功課,午時我回來。」

「好,」白芷收拾完醫箱遞給宋婉,一副大人般的語氣:「娘子可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傷了自己!」

宋婉清秀的面容含笑,竹簪綰髮,素淨的道袍襯得她氣質出塵。

「好,我一定小心謹慎。」

她說得漫不經心,告別得倉促,顯然並沒有太把白芷的叮囑放在心上。

白芷看著素桁上宋婉昨日沾血的衣裳,嘆了口氣:「娘子整日染著血,夫家真的敢要嗎?」

白芷知道沒有哪個娘子不趁著年華出嫁,也沒有哪個公子不在功名在身時不娶妻,看著宋婉逍遙自在的行蹤,自己也難免不擔憂宋婉的親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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