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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人查了此人來頭,是江湖人士,人稱——『一紅刀』。」

「咣當」,宋婉碰到了茶杯,水順著桌案流下浸濕衣袖,她面容恍惚,對手腕的濕意好像渾然不知。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梁恆,終於忍不住打斷接下的話語,聲音艱澀說:「…你,你說那人江湖稱號是『一紅刀』?」

看著宋婉漸漸泛紅的眼眶,梁恆感到不安,他向這邊不加掩飾地近了些,聞言竟忍不住猶豫一下,但想著此前宋婉的態度,他還是誠實地點頭,哪怕面前的人眼裡已經慢慢蓄了些淚。

宋婉倉皇低頭,一滴淚就那麼落了下來。

一紅刀!

她怎麼會不知道一紅刀的模樣?!

曾於北地風雪中將凍斃,是那豪爽的漢子殺了自己珍愛的馬兒,一行人在山崖下縮在一起,分著肉,互相拽著、拖著,用牙齒咬疼胳膊,暖著氣血,才走出死亡谷。

宋婉是一行人年齡最小的,還是個小姑娘家,備受照顧,一紅刀背著腳腫的宋婉一步步走出漫過膝蓋的雪地。

離別時,一紅刀將自己親手做的匕首送給宋婉,他樂呵呵道:「小姑娘,江湖打打殺殺,今日一別或許就是永不相見。雖說咱們一行人不是什麼好人,但你說江湖哪有不殺人的不是?這匕首你拿著護身,為醫者不易,別亂用好心,還是保護自己更為緊要啊!」

宋婉失笑接過鋒利的匕首,她想到若不是自己亂用好心救了一紅刀幾個人,恐怕自己還不能有一口氣留到現在。

彼此都是救命恩人,江湖裡一杯酒中有恩有仇,一柄刀下也是有救有殺。

靠著那鋒利見血的匕首,宋婉確實躲過幾番劫難。

可如今,再聽故人名,已是黃泉一別,怎能不痛心。

宋婉長嘆一口氣,啞著聲音問:「大人可認為『一紅刀』是此案真兇?」

她的聲音顫抖,淚眼看著梁恆,就那麼看著他。好像極想從梁恆那裡得到否定,或者什麼答案都好。

梁恆食指屈著擦去宋婉眼角欲落的淚珠,只道:「我沒有證據證明『一紅刀』與此案無關,但也不相信此案就這麼了結。」

他知道宋婉此時茫然四顧,知道宋婉肯定認識一紅刀且還有幾分熟識,知道宋婉雖然形容脆弱,卻仍對自己有幾分隱瞞。

梁恆知道很多,可他更知道此刻自己無可奈何。

他妥協,放下捲土重來的重重猜忌,略略傾身靠近眼前人,掌心托著宋婉濡濕的下頜,溫暖的指腹輕柔拭去她眶下的淚,問出的話像是抱怨又像是調情:「宋婉,你要我如何回答?」

第53章

「妾與一紅刀確實相識。」

宋婉抬手輕撇去梁恆的手,自己拿了帕子揩去眼角的淚,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方才猝然聽到故人離去,自己的異常必然引起了梁恆的懷疑,這時候便沒有必要再遮掩下去了。

梁恆看著自己被撇開的手,沉默著看了眼宋婉,見這人水眸濕漉漉地看過來,但神容寧靜,好像前面情緒波動的不是這個人一般。

他不自覺地握緊手,掌心濡濕的感覺告訴自己方才那人確實是在哭,而自己竟然在宋婉哭的時候動手動腳?這算不算趁人之危?

想到這裡,梁恆心中一顫,對著宋婉清清白白的目光,不知為何心裡突然發虛,欲蓋彌彰地坐直身體,掩唇輕咳一聲:「你說。」

宋婉沒有注意梁恆眼底的心虛,她點點頭道:「妾與一紅刀雖然相識,但時日不久,只是有一點可以擔保一紅刀絕不會殺害平民女子。」

「哦?為何?」

宋婉語聲淡淡,娓娓道來:「凡江湖人知道一紅刀入江湖,是為了他的老母親與女兒的病,他要去找一個江湖組織求藥。妾與其相逢,得到一紅刀的捨命相助,故而有私心擔保,但也是本於一紅刀本身就在江湖有不殺弱女子的口碑。」

梁恆聽到宋婉的話,敏銳地不著到一個詞,劍眉星目帶著疑惑:「這江湖人知道的事,你一個官家娘子如何知曉?」

他的話一出,宋婉心中一空,自知理虧,只把看著梁恆的目光移開到別處,慢慢斟酌著如何回話。

她自然可以瞎扯著說有江湖好友,或者道聽途說,只是講完這些之後若是再遇到這些事,自己又被這人捉了錯處該如何?

宋婉本就不擅於滿口謊話,她也懶得用心經營與旁人的關係。

想了想,反正梁恆都已經對自己有諸多懷疑,如今卻還是要和自己聯手,想必是拿自己沒什麼辦法,那麼透露一部分也未嘗不可。

於是宋婉呼了口氣,才要開口,便聽見男人輕快的說了一句「算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宋婉準備好的說辭就那麼被這人一句話堵回肚子裡,有些無言時,剛好馬車已經行到大理寺,升吉在外面喚了他們。

梁恆率先撩開帘子下了馬車去,宋婉頂著日晃晃的熱光跟在他身後。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遠了,升吉焦急地看了眼宋婉,想說什麼,但又不好揣測自家世子的想法,只好嘆了口氣,越過身後悠哉漫步的宋婉,快步跟上樑恆。

宋婉只對匆匆離開的升級客氣一笑,不慌不忙地跟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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