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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漢子聞言,立即嬉笑道:「燕州本土神仙,桃花娘娘是也。管姻緣管子嗣,很靈驗的!」

宋婉笑笑:「原來如此。」

前世她拜佛拜的倉促,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看這位桃花娘娘,如今再仔細看看,也算故地重遊了。

宋婉交了一文錢給流浪漢,她取下一支香,踏入四面透風的寺廟,撿裙,叩首相拜。

她不求姻緣,不求子嗣,只誠心地感謝桃花娘娘在前世給這個信徒的最後一支簽時,是上上籤。

那唯一一支上上籤,給予了宋婉在悲歌泣血地,建立婦難營的一點勇氣,一點信仰,一點好運。

見到宋婉拜完後,漢子又上來問:「姑娘要不要再來求一支簽?」

「不用,」宋婉看著那熟悉至極的簽筒,竟有些牴觸,她失了笑:「我已經求過了。」

流浪漢聞言,細細打量宋婉的臉,十分困惑:「嗯?我在這桃花殿這麼多年,沒見過姑娘你啊?」

宋婉任由這人上下看,自己將袖中從山裡摘下的野果拿出,遞給流浪漢:「相逢何必曾相識,這鮮果給你,咱們從今個就算認識了。」

「哎,」流浪漢不客氣地接過去,咬了一口,蓬頭垢面下一雙眼睛亮如火炬,他嘿嘿笑:「你這姑娘怪好玩。」

宋婉走出去,準備離開。

「喂,那誰停一下。」

說完,他將一文錢從殿內拋向外面,文錢在陽光下點著星星光澤,投向宋婉這邊。

宋婉牽著馬,抬手穩穩接住那枚錢幣,面容稍帶疑惑地看向桃花殿內:「香火錢,不要了?」

殿內,漢子將三五個鮮果擺在供盤上,回頭又晃了晃手中被咬了一口的果子:「抵了!」

此日光景,一人以為是相見如故,一人卻知道是故人相見。

當宋婉再度回到這讓她顛沛流離的人間,她才真正感受到血脈灌注於骨骼,抽芽開花的生命是何等旺盛。

在逃亡途中遇到的每一位故人,都不再只蒙著前世那一層血色輕紗,刀光劍影下是真心不變,破衣襤褸里有君子錚骨。

而上位者完美無缺的棋局,也不過是破洞百出。

宋婉昂首看著將軍府的牌匾,不知為何,無端多了幾分緊張。

陳輕得了侍衛的通報,走出府邸,看到一姑娘牽馬站在門口,不免驚奇:「宋婉?你找我?」

「不,」宋婉只是借陳輕來這個人進府,「我要見梁將軍,寧王。」

將軍府也不大,一共三處地方,一是書房連著主臥,再兩旁是幕僚與侍衛同住的小院子,最後就是將軍帶人練武的小校場。

宋婉坐在書房裡,老管家茶水還沒端上來,屋外便傳來一句頗為莊重雄厚的男聲:「哪個女娃娃要來見我啊?」

老管家,衛老伯連忙介紹道:「將軍,是這位宋娘子有要事見你。」

「噢?」

走入視線的燕州城大將軍梁逸,正值壯年,卻寒髮霜眉,面色冷峻,氣質剛硬,他人高馬大地走上主座,目光如閃電般俯視下座的小姑娘。

他雖然語氣飽含懷疑,但還是耐心地問:「你這小姑娘從哪裡來?有什麼要緊事?」

宋婉今日穿的是宣飲竹給的白衣,烏髮清顏,身姿如松,透過窗欞的陽光照在她側臉上,更顯琥珀色的眼眸猶如山潭靜謐。

「我從鶴京來,為寧王世子梁恆一事。」

豈料梁逸聽到宋婉的話,突然蹙眉,厚重的聲音竟然罕見地帶了點遲疑:「你,為我兒梁恆?」

「是,」宋婉此時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容顏肅穆,接著道:「是關乎梁恆一生的事,所以特來向將軍求解。」

梁逸聽到這,徹底坐不住了,他向門口候著的侍衛吩咐道:「拿紙筆來,再把軍中信鴿送過來,順便把我的棍杖一同拿過來。我倒要看看這臭小子惹了這麼大的事皮肉還能不能接的過老子三棒!」

衛老伯嚇了一跳,他問:「將軍,你這是幹什麼啊?」

梁逸一副怒容,他指著宋婉道:「那臭小子是不是以為老子沒回去就能胡作非為,把人家好好一姑娘逼得從鶴京千里到燕州來,這臭小子能做出一點人事?!」

「怎麼會!」衛老伯辯解,「將軍你一定是弄錯了。世子是老頭子親眼看著長大的,品性是一等一的好,怎麼可能糟蹋清白人家!」

宋婉被來來往往送刀槍棍棒的侍衛嚇住,她哪能料到自己一句話能掀起這麼大浪,而梁逸正揮毫寫了一紙送人入畜生道的話,他還一邊吩咐侍衛加急把那些刑具送到鶴京去,又修書親自找鶴京的老夥計,勢必要狠揍梁恆一頓不可。

「且慢,」宋婉從一片混亂的書房中抓到主心骨,她說:「你是誤解我的話了,我與梁恆什麼也沒發生。」

梁逸頓住,他看著一臉從容的宋婉,過了好一會,才勉強相信了梁恆的品行。

他對下屬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老伯把茶水端上來,渴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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