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婉從巷子裡出去時,已經不見宣飲竹的身影。
她牽走馬兒,問賣餅阿婆可見一姑娘騎馬走了?
阿婆很是擔心道:「看見了呀,那姑娘一邊哭一邊騎馬向城門方向走了。」
出城?!
宋婉不可置信,她好像
被宣飲竹騙了?
可是宣飲竹此時出漯州又是為何?
見到宋婉又要走,賣餅阿婆喊住她:「小姑娘你若是認識那孩子,記得跟她說,沒什麼比命更重要啊!做爹娘的哪個不期盼自己的孩子好好長大,她卻偏偏說什麼要別人把她葬在最好看的地方。」
宋婉愣住,不由用力握住潮濕粗糙的韁繩:「她當真這麼說?」
「哪能有假?」
「多謝阿婆。」
宋婉牽馬離開,路上一直想著宣飲竹臨走時說的那番話。
她一路緊跟宣飲竹,可以確定的是先皇密旨還沒找到,那宣飲竹又為何不告而別?還說那麼喪氣的話?這不像宣飲竹的作風。
宋婉越百思不得其解,越是將每一處記憶都拿出來細細分析。
從燕州到漯州,因為不斷遭到刺客追殺,這路程已經走了月余,如此算來,已是近中秋之時。
街邊小販開始賣起月團小餅,時令的果子石榴、梨、棗則連成一攤,大小酒肆前已排滿大酒的人家,新酒的香味混著沁冷的桂花香撲鼻而來。
酒旗在秋風中飄搖,宋婉停下遠走的腳步,轉身回去打了一壺酒。
宋婉出了城門也不知道向哪去,她邊飲酒邊隨意走著。
新酒味輕,不如宣飲竹那壺酒醇香。
宋婉這樣想著,看著手中的酒壺,一下愣住。
天地之大,此方只有宋婉一人。
冷雨欺身,身上的傷口病痛一同襲來,宋婉冰涼的手輕輕顫抖。
——要把她葬在最好看的地方。
那最好看的地方,除了燕州荒廟桃花小院,還能是哪裡?
不知過了多久,雨幕中顫抖的手終於重新握住韁繩,宋婉將酒壺扔掉,濕潤的眼眸再度看向前路。
她看清了要走的路。
「駕!」
一聲斥喝,風雨不可阻。
曾許諾的,風雨不可阻。
第96章
中秋明月如鏡,十街絲篁鼎沸,夜市喧鬧,至於通曉。
皇宮聖君照例擺設筵席,百官需相至共飲酒作樂。
林扶微埋首書案,像是沒聽見殿外的喧鬧。
婢女眇煙將熱茶呈上,看著林扶微疲倦的眉眼,不免擔憂:「大人,今夜聖君還能來去嗎?」
林扶微硃筆批改的動作一頓,而後看了眼眇煙道:「有我的人守著,誰也不知道。」
眇煙將茶水放下,輕聲說:「魏大人那邊來信,說梁恆已經發現玉殿春的由來,加之尾虹來報,太子與戎賊勾結,已經調了近千人,眼下他們就在城外。」
林扶微面色不改,將手下的奏摺批完,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勿要自亂陣腳,梁恆,」林扶微說到這人,不由沉吟,「梁恆既無密旨在身,便不足為懼,等抓住太子把柄後把他殺了便是。」
說完這個,窗外傳來鐘響,林扶微囑託道:「夜宴即將開始,你去讓雲棲施針,讓聖君清醒一番,好去安撫大臣。」
「是。」
眇煙退下後,林扶微才按住山根揉了揉。
想到聖君,她也不免擔憂,眼下聖君因為久服丹藥早已身體虧損至極,怕是強弩之末。但聖君還不能死,外有戎敵虎視眈眈,內有蠢人相互勾結,總得有個主心骨坐鎮,才不至於徹底混亂。
更重要的是,她尚未找好更合適的人選作為下一位聖君,在宗族挑來挑去,也只有皇太孫勉強入得眼。
林扶微前幾日見了太子妃,言語暗示一番,也不知道這深宮婦人能否上道。
屋外傳來叩門聲,底下人說:「大人,聖君已經去夜宴了。」
「好。」
林扶微從成堆的奏摺中起身,將壓縐的袖袍撣了撣,推門向後殿夜宴走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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