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聊陰謀還能轉移注力，偏萬詩詩哪壺不開提哪壺，

阮聽枝喉嚨乾澀，瞄了眼高腳杯里的酒精，再也咽不進去。

她的思緒很近又像是很遠，搞不懂自己在幹什麼。

在今天以前，她都能開口說一句，壓根不後悔自己昨晚所作所為。

因為溫錦先撩她的，昨晚溫錦主動抱她，並且擁自己入懷，並曖昧吃醋警告不要靠近於靜嫻。

先撩者賤，阮聽枝不覺得自己錯。她只是問問，也不丟份。

結果從始至終都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太可笑了。

阮聽枝握住高腳杯，彎下腰，將頭埋入、雙、腿間。

萬詩詩和計蘭對視一眼，當然明白這代表什麼，身為阮家的家主，阮聽枝不可能彎下背脊，她只會在無法壓抑的痛苦中，把臉埋在雙腿間，抱抱自己。

結果阮聽枝莫名其妙的挫敗並未完全排遣，下一秒手機徒然響起。

對面是盧媛媛。

「女神，你看見溫錦了嗎？」

盧媛媛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見阮聽枝給了否定答案。

她一下子像是精神崩潰般，跪坐在實驗室前的草地上，語無倫次的哭：「我打過她電話，沒有信號。我問了可以問的所有人，他們統統告訴我沒有看見溫錦。」

「大火燒起來的時候，我在廁所，她去樓上睡覺去了。睡醒後會不會就在火里出不來了？能不能來個人救救她？」

「報警。」

盧媛媛：「啊？」

阮聽枝說：「找我做什麼，消防員電話119。」

掐掉電話線，阮聽枝再度埋入、雙、腿間，三秒後她從腿彎里抬起頭，輕輕的笑了。

萬詩詩問她笑什麼？

阮聽枝從沙發里撐起雙腿，把包扔給萬詩詩，頭也沒回的朝樓下跑。

「笑我自己。」

第36章

S城最近天氣不好，看不到月亮。

黑夜裡，天空逼仄宛若一塊巨大的黑綢布，濃黑如墨。

原本該與天空一樣安靜的實驗大樓，眼下燈火輝煌。

阮聽枝抵達現場時，距離實驗大樓不遠處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

她看見盧媛媛、於靜嫻，眼熟的幾位藥劑系領導現在消防車邊……還有不少聞訊趕到的同學舉著手機拍照，在這臨時搭建的燈火輝煌黃掩映正後方，以實驗樓為中心，黑煙滾滾。

「今晚除了你，還有其他同學在實驗室做實驗麼？」溫副院疾聲厲色把於靜嫻叫到一邊詢問。

「應該沒有其他人。」於靜嫻像只鵪鶉蛋似的縮著，她說：「老師，對不起。」

「現在不是說對不起的時候。」溫副院：「你告訴我，實驗室究竟怎麼起火的。」

於靜嫻說：「我不知道。」

「你撒謊。分明是你在的那間實驗室冒出黑煙。」

盧媛媛衝進兩人之間，眼睛腫成杏仁。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攀住溫副院的胳膊：「副院，溫錦不見了。」

「事發時，我和她一起做清潔，因為時間太長，溫錦就去三樓睡覺。我在一樓，發現火災，很快就跑出來了。以為溫錦也離開，可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她。」

周圍聲音嘈亂夾雜著消防車的預警音，像是爭分奪秒的時針在阮聽枝耳朵邊穿梭。

她越走越近，耳邊傳來消防隊長的聲音：「院長，我們隊員目前沒辦法進入實驗室，經檢測，實驗大樓一樓汞蒸汽飽和度超百分之二十，消毒面具無法避免吸入毒氣。」

溫副院說：「您這話什麼意思？」

「現在的情況是，火勢未蔓延，但實驗室空氣里全是蒸發的汞，一旦隊員進入，防護面罩無法有效預防汞吸入，很可能連火源中心都沒有抵達，就會直接汞中毒暈倒死亡。風險評估太大，我方決定將從實驗室外圍突圍滅火。。

旁邊有位教授插嘴問：「沒有別的辦法嗎？」

消防隊隊長搖頭：「汞蒸汽飽和度超過百分之二十，防毒面具無效。考慮到降低犧牲，這是我們目前能出的最合理救援方案。除非古武地級高手運用歸息功，閉息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