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人啦!救命啊!大貨車撞死人了!」
車內的方德忠冷汗直冒,他媽的屋漏偏逢連夜雨,明明運完這單就要跑路了!
為什麼!他幾乎要咬碎一口老牙!
乾脆不管不顧撞死他們!
「幹什麼呢!你撞了人還不道歉!給老娘下來!」謝黎穿著一身碎花的粗布衣服,頭髮亂得堪比鳥窩,手指都快捅破車窗戶直戳方德忠的鼻孔。
車側方的死角處,歐陽較弱地蜷縮在輪胎邊抱腿呻吟,起到了一個配音上的作用,隨時準備強行登車。
方德忠死死地盯住她,眼裡的驚懼達到極點溢出了憤怒,這他媽分明就是碰瓷!
他大口呼吸著,口唇乾燥泛白,冷汗如雨而下,右手顫動著要擰車鑰匙。
「趕緊他媽的下來,我老公的腿都要廢了!」謝黎上去就拉車門,玻璃敲得震天響,「要麼賠錢,要麼報警!」
「滾!!」
謝黎與他對峙絲毫不怵,一副老手模樣攀上車窗壓低聲音開價:「兩萬,我們走人。」
方德忠沒見過謝黎,仔細上下打量著,頭髮燙成了俗氣的小卷,皮膚有曬傷的痕跡還帶點高原紅,像極了在馬路牙子上風吹日曬的中年婦女,右手猶豫了一瞬又重新搭在褲管上。
「微信?」
「我傻啊!微信讓你實名抓我?」謝黎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下來,買加油卡。」
眼見他猶豫,謝黎又招呼著嗷了兩嗓子,周圍人群覺得有熱鬧可看紛紛側目,方德忠在竊竊私語中強壓下憤怒,猶豫著打開了車門。
人群不再聚集,逐漸四散開來,他走了兩步猛然發覺了不對勁,人群也散得太快了——好像有人在一旁疏散,那人看著還面熟得很!
他一轉身就要往車上爬,多年來對於貨車構造的熟悉讓他知道如何迅速登上駕駛座。
但謝黎不會再讓他有這個機會了,一腳蹬在他後心,方德忠踉蹌了幾步,血液直衝大腦,他媽的被這個臭娘們兒騙了!
一瞬間求生的欲望爆發出極大的力量,拳頭如雨點般揮出,謝黎俯身挨了兩下又迅速往前頂,雖然是乾的是痕檢,但她在警校的格鬥比賽中也是拿過名次的,抓住機會動作靈巧地繞背又是一腳讓他再次失去平衡。
聶徐川一個跨步上前,抓住機會大力擰過他的手臂向後掰,殺豬般的嚎叫就響徹了整個加油站。方德忠掙扎著晃動身體,一腳踢向身後人的小腿,但聶徐川比他更快,一記掃堂腿就給他干趴下了。
歐陽屁顛跑過來上手銬,「我們三個真厲害!」
「犧牲最大的是我好嗎?老娘這輩子就沒這麼丑過!」謝黎活動了下筋骨,一把拽下頭上土爆了的媽媽桑假髮,又搓了搓在法醫室化的曬傷妝,心裡無比嫌棄。
「謝黎姐你好看。」
時歸下來望著方德忠佝僂的背影,看著他被押上了警車,臉上立刻被一雙香香的爪子揉了揉。
「還是我們小時會說話!」謝黎終於又笑眯眯起來,一番蹂躪時歸白嫩的面龐,企圖創造第二個高原紅。
「別玩了,幹活去!」聶徐川瞪謝黎一眼,她這才不情不願地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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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倉庫,位於南川市西都區藍山街道,方德忠開著車從家裡出發先到達了倉庫,然後在去往北原市的加油站內被抓獲。禁毒那邊傳來消息說在倉庫內發現了大量毒品以及製毒原料,正在分類檢驗。」
「還不能確定具體種類嗎?」
「主要是苯//丙//胺//類,其中有大量的冰//毒,還有一小部分沒辦法確定。」
無法確定?
聶徐川眼角一跳,「這倉庫不會是……」
"興發投資!"
媽的!果然有貓膩。
緝毒警察的屍體在郊外倉庫被發現,如今大量毒品又從西都倉庫被查獲,好巧不巧這兩處倉庫全部歸屬於興發投資。而運毒運屍的工具全都來源於貨滴滴。這絕對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釋得通的。
聶徐川瞥向一旁的時歸,他正若有所思著,一貫垂著頭,只能看清楚他扇動的睫毛。
「這個興發投資之前查過一遍沒什麼問題,老闆叫杜文進,男,三十八歲,是南川本地人。」
「誰?」
聶徐川回過神來,杜文進這個名字喚醒了他久遠的記憶——應該是十幾年前了,他還是穿著破洞牛仔褲全身上下走動起來叮噹作響可以組個樂隊的叛逆少年。
那天為了慶祝他精通應用化學的母親徐翠微女士拿到第三個博士學位,他爸還特意下廚燒了一大桌菜,然後得知了他中考化學28分的驚天噩耗。徐女士一手拿著學位證書,一手恨鐵不成鋼地拎小雞崽子似的卡住聶徐川的後脖頸教訓。
然後杜文進過來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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