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言眼睛瞪得很大,血絲在他眼睛中瀰漫開來, 呼吸急促,轉身看著面前的陳森和自己信任的那幾個保鏢。
他很想質問為什麼祁漾會在他們的保護下發生這種事, 明明他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出去了一趟以後就只能再見到祁漾的屍體。
可是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他, 如果當時強硬一點帶走祁漾, 或者他不去出差, 這種事一定就被避免了。
謝忱言心裡一團亂麻, 公司也亂成了一鍋粥,他要在極度悲痛的情況下保持理智去處理大局, 好幾個夜晚他站在落地窗前, 就想一頭紮下去。
祁漾的離世帶給他的傷害是持續的, 聽見消息的那一刻心就已經破碎了, 見到屍體的那一刻他心裡湧出的無力感和悲痛感是無法壓制的。
別墅里哪裡都有祁漾的生活痕跡, 可是哪裡都找不出祁漾的影子。
由於悲痛過度, 謝忱言患上了失語症,每天晚上都被祁漾的離開撕扯著理智,白天還要像正常人一樣去公司上班, 穩定大局。
上一次他以為祁漾死了,從來不信鬼神的他開始信奉鬼神,是鬼是人都好,他都要,只要回到他身邊。
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廟裡去燒香拜佛,往廟裡砸了很多錢。
祁漾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在廟裡給祁漾重新求了平安福,用主持開了光的紅繩把祁漾捆在身邊。
都這麼做了,祁漾還是離開了。
謝忱言半夜喝得醉醺醺的,站在窗邊。下午助理告訴他今年給寺里的香火錢已經打過去了,那邊問他什麼時候去寺里看看。
「給羊羊準備了一盞長明燈,你去看看呢?」助理當時小心翼翼地轉告寺里的原話。
想到這裡,謝忱言突然大笑起來,毫無形象地倒在辦公室的地毯上,笑得淚水都滾落下來。
半個小時後,他坐在助理的車上,往黃台山開去。
外面大雨滂沱,噼里啪啦地敲在車窗上聽得人膽戰心驚,謝忱言醉得不知所云倒在後面,癲狂的模樣叫人看了害怕。
十幾分鐘前,他等紅燈的時候給陳森偷偷發了消息,告訴他謝忱言狀態很不對勁,讓陳森儘快趕來。
一個小時後,車穩穩停在了黃台寺門口,謝忱言推開門身形不穩地下了車,站在雨幕里看黃牆青瓦,鎏金的黃台寺幾個大字,香火綿延了數百年的寺廟。
假的。
都是假的。
信奉了又有什麼用,祁漾還不是離開他了。
他發狂了一般用手去捶打那扇厚重的木門,咚咚咚的聲音在雨夜裡聽著滲人。
幾分鐘後出來了許多人,沒有一個趕上前。
謝忱言捶得雙手出血,門上只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他把失去愛人後的委屈全釋放了出來,坐在地上哭得像一個落魄的狗。
「少爺。」陳森姍姍來遲,他也顧不得打傘,衝到謝忱言旁邊就把他拉起來,雨水沖刷著他受傷的手,血紅的水粘在他白色的襯衫上。
可是謝忱言突然平靜下來了,他拉著陳森的手,用口型告訴陳森回家。
夜裡溫度低,現在更是深秋,下著雨山里陰冷,謝忱言當天晚上就發起了燒,迷迷糊糊地睡在從前祁漾睡的那一塊地方,懷裡抱了一大堆祁漾過去的衣服。
三天後,謝忱言的燒終於退去,他在床上做了很久,突然說:「去看看祁漾吧。」
陳森眼睛一亮,謝忱言竟然能說話了。
而且他都能主動去看祁漾了,是不是說明祁漾去世這件事,他逐漸看開了呢?
畢竟之前也提過這件事,謝忱言發瘋一般砸了許多東西,固執又偏執地不肯去看,好像沒看見祁漾的墓就代表祁漾還沒死。
墓是陳森自作主張建的,謝忱言不願意承認這件事,陳森就趁他情緒過激昏迷的那兩天麻利地辦了這件事。
謝忱言清醒之後暴怒著看著陳森,一點力沒有收的拳頭砸在他身上。
吃過早飯,他就帶著謝忱言去看祁漾。
謝忱言情緒低迷,大病初癒臉色還不怎麼好,揮手讓他們都下去,自己想陪祁漾說會兒話。
陳森帶著其他人離開了,謝忱言蜷縮在祁漾墓碑旁,他的手指撫摸著墓碑上祁漾的名字,喃喃自語:「靠著你睡覺好不好?」
「我小時候也在墓碑旁睡過,在我媽的墓碑讓,不過你那個時候還沒來,我感覺你那時候要是來了,我應該就不會睡在我媽的墓碑旁。」
「但其實我對我媽沒有很多感情,她跟我爸商業聯繫,謝家的私生子,那麼多。有她的,也有我爸的。他們各玩各的,生了很多個孩子,然後還要裝作偉大把那些孩子全帶回來,讓我和他們一起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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