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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知捧著沈玲瓏的臉,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他用眼神仔細地描摹著,似乎是想從她臉上找到些故人的痕跡。

到最後,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沈鶴知薄唇輕顫,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才哽咽道:「玲瓏越發像你娘了。」

李成站在一旁,看得直嘆氣,他沒見過夫人,原先一直以為小姐的愛哭是隨夫人,如今看來,倒更像是隨了丞相。

父女倆都是世間罕有的美人,哭起來更是我見猶憐,若這會兒在場的不是他,換個心性不堅定的,只怕是都要看暈過去。

尋常貧苦百姓,鰥夫帶個女兒,確實是難找繼室,可主子這樣的地位與相貌,京城各家小姐都擠破腦袋想當玲瓏小姐的繼母,偏主子不解風情,全都回絕。

李成又仰天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夫人是怎樣的人,居然可以讓沈鶴知如此掛念,數年如一日地想。

可惜,夫人已葬身火海,他這輩子是見不到了。

玲瓏哭了一會,稍微沒那麼難過,抬頭見爹爹也跟著她哭,心疼起來就握著帕子給沈鶴知擦眼淚,紅著眼道:「爹爹不哭,玲瓏也不哭了。」

沈鶴知總算露出些笑意,這一笑若雲散月開,美得晃人眼。

然下一秒,他就冷下臉捉住沈玲瓏給他擦淚的手。

皺眉問道:「你拿的誰的帕子?」

第5章 劃清界限。

秦香絮打了個噴嚏。

雙兒嘆口氣,語氣擔憂地道:「才只是在安華寺待一晚上,公主就染上風寒,若是待上小半個月,豈不是要——」

「好了,」秦香絮打斷她的話,「我都跟通陽住持說了會在安華寺待著,若是突然反悔,置皇家威信於何處?」

雙兒不好反駁,只能把小臉皺得更緊。

秦香絮拉了拉身上粗糙的衣衫,又問道:「我的藥還沒煎好嗎?」

提到這個,雙兒有些嫌棄地說:「隨風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連看藥都看不好,方才我去端藥的時候,藥已然都糊得變味了,我只好讓他再重新煎一副。」

秦香絮咳嗽兩下,啞著嗓子道:「他是做侍衛的,又不是做婢女的,自然不懂煎藥的事。」

她說著嘆起氣來,「若是晴雪在便好了。」

秦香絮在公主府雖然僕從眾多,但她最為信任的,只有一直伴在她身邊的雙兒與晴雪。

雙兒性子活潑,晴雪則相對沉穩,所以她便把手頭的商鋪與公主府的開支用度,一併交給晴雪管理。

因這層關係,晴雪要在公主府把持事務,不好隨著秦香絮來安華寺。

「是啊,晴雪在就好了。」雙兒嘟著嘴,見大門外出現道熟悉的身影,有些憨傻地笑道:「我想晴雪想的幻覺都出來了,竟看見她邁步進門。」

事實證明,雙兒看見的不是幻覺。

晴雪緩步走到秦香絮跟前,躬身行了禮。

見她來,秦香絮面色頓時有些凝重。

她既然命晴雪安心在公主府理事,晴雪便不會隨意來安華寺,她來只能說明——

「出事了?」秦香絮沉聲問道。

晴雪點點頭,說明道:「二殿下的疾行今日被人藥死在了馬廄。」

秦香絮捏拳,肯定道:「是秦飛白。」

春獵在即,哪個皇子不想在秦景面前拔得頭籌,尤其是對儲位勢在必得的秦飛白,他愛使陰狠手段,毒死疾行是他慣來的作風。

疾行是前些年番邦進貢的汗血寶馬,雖身子勁健,速度超然,遠勝尋常馬匹,但秉性傲烈,難以馴服,秦飛鴻得後也是花了數月,才將疾行馴得聽話些。

秦飛鴻本就不善騎射,往年都是靠疾行才堪堪與秦飛白平分秋色,如今疾行身死,他縱然日夜不休地苦練,也定然要在春獵敗給秦飛白了。

明眼人都知道幕後兇手是誰,但沒有證據,誰也不好定秦飛白的罪。

雙兒有些憤怒:「他們就是故意趁公主不在動手的!」

秦飛鴻雖然是中宮嫡出,但資質並不算上乘,比不得秦飛白天資卓絕,他唯一能勝過旁人的,許就是性子忠厚老實。

在百姓眼中,儲君之位合該能者當之,但秦香絮卻不得不去爭,只因元和三年時,秦飛白曾率兵馬戍守關外,抵禦外敵。

時值大雨傾降,壤窮谷絕,軍餉一時供應不及,秦飛白急於立軍功,竟做出搶掠周邊縣鎮之事,致使餓殍遍地,民不聊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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