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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平時,她大可以伸出右手死死地攥著李凝嬈,兩人一起出個洋相。

可偏偏右手受了傷,她用不上力氣。

秦香絮不想臉著地,也不想被疼得冒眼淚,就乾脆地向左伸手,拉住了沈鶴知的小臂。

他人表面上看著瘦削,手臂摸上去卻又硬又結實,透露著一股成年男子的力量感。

秦香絮借他的手站穩後就立馬道謝:「還好有沈大人在,不然本宮可就要摔著了!」

她想把他冷嘲熱諷的話搶在前頭堵住。

可出乎意料的是,沈鶴知並未有任何言語。

秦香絮抬頭去看,只見他低垂眼睫,如雪似玉的臉在晨色下濛濛生光。

她怔愣之際,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沉冷的黑眸。

沈鶴知問:「公主可以放開微臣了嗎?」

第23章 硯台。

此話一出,秦香絮才意識到她一直拉著沈鶴知的手臂,當下臉有些發熱,幸好在幕籬下,沒人能瞧見。

「我只是一時情急,所以才——」秦香絮想解釋兩句,但沈鶴知未有要聽的念頭。

他只是收回手,一言不發地朝外走,只留給她一個線條流暢的側顏。

秦香絮見他沒往心裡去,不由自主地鬆口氣。

雙兒從後頭湊上前,著急道:「公主,您要是起不來,可以喊奴婢啊,奴婢可以扶您的。」

秦香絮哪能想到好端端的,李凝嬈非要撞她一下,想到這兒,她立馬看向右邊。

可原本站在那裡的李凝嬈,早就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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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凝嬈因為氣憤,步子都邁得又重又急,她緊扯著手帕,罵道:「這個該死的秦香絮,幾日不見,居然都敢朝沈大人伸手了。」

她全然忘記是自己的推搡,才致秦香絮伸手,滿心滿眼只覺得都是對方的錯。

小翠跟在她身邊,應

聲道:「小姐,咱們可千萬不能叫她的詭計得逞啊,要是她真嫁給了沈大人,大皇子可就要永遠落二皇子一頭了。」

「還不都是你的錯!」李凝嬈用力地掐著小翠的手臂,像是在掐秦香絮般,恨不得掐下一塊肉來,「要不是你出的那個餿主意!秦香絮能住到寮房去嗎!」

若當初她撲倒在沈大人的懷裡,定能叫沈大人生出憐愛之情,叫她搬到寮房去住。

而不是急匆匆地下山,還要挨上父親劈頭蓋臉的一頓訓。

小翠被掐住的地方鑽心一樣的疼,眼淚都疼地冒出來,但再疼她也不敢打開主子的手,只能道:「不過是小院著火,沈大人心善收留了公主幾日而已,等廟裡有了空房間,公主不還是被沈大人給趕出來了,小姐您都看見了不是。」

「依奴婢看,若是小姐您當初沒下山,留在安華寺里,現在待在沈大人身邊的,肯定就是小姐您。」

這話把李凝嬈的火氣壓下去了點,但她還是狠掐了小翠一下,才鬆開手道:「都是你的錯,你那會兒為什麼不攔我!」

李凝嬈急著下山的時候,生怕沈鶴知查到是她喊來的死士,什麼都沒帶就朝山下跑,哪裡是小翠三言兩語能勸住的。

但就算這樣,又如何呢,千錯萬錯都只會是奴才的錯,主子怎麼做都是對的。

小翠捂著手臂,因疼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沒事的小姐,奴婢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李凝嬈高昂著下巴,盛氣凌人道:「是什麼法子說來聽聽,若跟上次一樣叫秦香絮白撿了便宜,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哪兒呢,這次絕對是個好法子,」小翠提醒道:「小姐,您還記得年初時,皇上送給公主的那方赤金鳳雲硯台嗎?」

宮中新年宴的時候,秦景為了叫秦香絮收斂性子,專注文書,特地賜給她一方硯台,便是那赤金鳳雲硯台了。

硯台不是普通的硯台,其質厚瑩,石理細密,置於日光下,更是猶如玉石般熠熠生輝,燦如星辰,且久磨不褪,反而愈磨愈亮。

磨出來的墨色也稀見,赤紅之外,竟隱隱含金光,實在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寶物。

可這樣好的東西,卻落到了秦香絮的手裡,當時無人不慨嘆,一方寶研要就此蒙塵。

當時的宴會,李凝嬈也在場,她本來就看秦香絮不順眼,自然沒將這件事給忘記。

便問道:「怎麼了,關那硯台什麼事?」

小翠俯身湊近李凝嬈的耳邊,小聲道:「小姐,咱們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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