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陽大驚失色。
李凝嬈則自在得意,但當鋒銳的劍刃抵在她脖頸時,得意就瞬間變為了驚恐。
李凝嬈顫抖著聲音:「你、你做什麼!」
李成垂首,語氣十分恭敬地道:「我家主子讓您滾,您不動,我就只好親自來請了。」
李凝嬈焦急道:「你胡說什麼,這分明是公主做的惡事,你不能將其賴在我頭上!」
秦香絮捏著經文,兩步走到李凝嬈跟前,冷笑聲道:「硃砂用水稀釋,再加金箔而已,這種小伎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李凝嬈漲紅了臉:「天下誰不知道赤金鳳雲硯台磨出來的墨紅中帶金,公主你以為用這樣的說辭能騙過沈大人嗎?」
秦香絮知道光憑一張嘴,解釋不清楚,便朝沈鶴知道:「若你不信,我可以叫人去取來讓——」
沈鶴知沒心情繼續聽,只又看去一眼,讓李成動手。
李成把哭喊不休的李凝嬈給拖走了,她的哭喊聲尖銳刺耳,到了很遠的地方才逐漸平息。
沈鶴知瞥一眼侷促的秦香絮,說:「我知道不是你。」
他這樣莫名的相信,卻並未使秦香絮感到心安。
她緊捏著紙張,解釋道:「赤金鳳雲硯台磨出來的墨雖是紅色,但並非鮮紅,而是純紅至黑,只有在日光下才能看出紅色。」
沈鶴知面無表情:「我明白。」
秦香絮意外:「你怎麼會明白?」
沈鶴知閉了閉眼,「因為是我請皇上賜給你的。」
第24章 畫卷。
「什、什麼?」秦香絮愣住了。
印象里,父皇將這方硯台賞給她,純粹是為了勸她用心於學,不要再那樣咋咋呼呼地行事,免得丟了皇家顏面,沒想到這事會有沈鶴知的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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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末將近的時候,沈鶴知去養心殿見過一次秦景,他到的時候,身穿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正提著筆,龍飛鳳舞地書寫著什麼。
秦景人至中年,鬢上已有了霜雪的浸染,眉眼間也有深刻的紋路,但精氣神卻很足,縱然是寒冬時節,也是精神奕奕的,一雙眸子亮的驚人,似乎能看穿所有人的偽裝。
沈鶴知跪在地上,垂首行禮,恭聲道:「微臣參見皇上。」
秦景哈哈一笑,大手一揮讓他起來,就接著問道:「沈大人覺得朕的字如何?」
服侍皇帝的大太監王勛,小心謹慎地把秦景剛寫完的字,呈到了沈鶴知面前。
沈鶴知稍稍看兩眼,便道:「皇上師從大家,又得先祖爺親手指點,字當然是寫得極好的。」
秦景搖搖頭,說:「非也非也,今日喚你來,不單是品字,你瞧瞧這墨。」
沈鶴知這才凝眸,仔細看了片刻,瞭然道:「臣在此恭賀皇上,又得寶物。」
「這赤金鳳雲硯台,是西域送來的貢品,磨出來的墨不僅質地細膩,還隱隱有金光,實非凡物。」
秦景笑得溫和,語氣也很是隨意:「飛白征戰有功,飛鴻亦將安河水患治理得井井有條,到了年關,朕總想著賞賜些什麼給他們,但這硯台只有一方,沈大人覺得朕送哪個皇子好?」
沈鶴知略微思忖後,正欲開口,就聽聞身後傳來一陣吵鬧喧譁之聲,宮女呼喊著:「公主您慢些走啊!」
秦景皺眉,踱著大步朝外走去,沈鶴知只得跟上,見一抹大紅色人影在遠處鮮明地跳動著。
巍峨的宮闕矗立在廣袤的天幕之下,初看時還覺厚重沉肅,再觀就變得單調沉悶了。
迂迴曲折的道路不停盤旋,似乎永遠看不見盡頭,那道人影奔跳其上,成了這死寂天地中唯一的亮色。
秦景看著眉頭緊蹙,不悅道:「合陽也真是的,年紀越長,怎麼倒是更加沒規矩起來了。」
王勛見他不悅,卻沒有惶恐,只是彎著腰,笑說:「皇上疼愛公主,您不管,自然沒誰敢越過您去管了。」
秦景朝他扔去一道鋒利的眼刀。
王勛賠著笑,眼睛都眯成了縫。
秦景冷哼一聲,斂了佯裝的怒色,嘆口氣道:「罷了,罷了,就讓她鬧去,朕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把這紫禁城給鬧翻了天。」
王勛沒再說什麼,只是一味地跟著笑。
秦景又望向沈鶴知,問道:「愛卿可想好了人選?」
沈鶴知回道:「臣以為,賜給公主最合適。」
秦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拍了拍沈鶴知的肩膀,笑說:「你啊你,真是有夠狡猾,朕都不知該說你什麼好。」
沈鶴知沒有立刻接言,而是想了想才說道:「皇上覺得如何?」
秦景顯然明白了沈鶴知的意思,說:「那就依丞相所言,賜給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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