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江南督軍府的人都是吃素的嗎?說話!」
他看向崔千鈞,那雙桃花眼狠厲的嚇人。楚越默不作聲。
「你不說是吧?」餘光里映著的那人又連炫了三下,「那便讓你送我的這把玉簫告訴你。」
三次了。
一年前的晚上,桃花雨落,微燕雙飛。
楚越騎在馬上,回頭看著被五花大綁,匍匐在地的江南軍械府的二公子,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可惜了。駕!」
三個月前的晚上,烏雲密布。
楚越手裡拿著繳獲而來的刀,恍在江南織造局的大公子面前,「編排義父,該千刀萬剮才好啊!」
「我求你,饒過我。」
楚越快准狠的一刀下去:「晚了。」
利刃淋漓了鮮血,將皮肉一片一片的剮了下來。
足足剮了一個晚上。
楚越才嫌棄的扔掉刀,洗乾淨身上的髒血,心滿意足的離開。
第三個,他還沒來得及動手。
一想到即將動手,炙熱的目光漾在楚越如水般的鳳眸間,好似熾烈的火焰燃燒著。
剎那間,火焰被冷水澆滅,他又想起了玉簫。
這是一把啞巴玉簫,還是他一個月前送給崔千鈞的。
「你送我啞巴玉簫作甚?」崔千鈞疑惑的看著楚越,問道。
楚越靦腆道:「借花獻佛。」
崔千鈞:「……」
「這玉簫,怎麼比旁的玉簫重上幾分?」崔千鈞掂量著玉簫問。
楚越沉聲:「義父拿重東西習慣了,就托人打造了這把玉簫。應當適合義父。」
「你倒是貼心。」崔千鈞愛不釋手道:「剛才不還說借花獻佛嗎?」
楚越:「……」
「義父很喜歡。」崔千鈞貼在他耳邊說。
玉簫不停的翻轉,如同游龍般穿梭在崔千鈞的指骨間,如石映玉。
楚越咽聲道:「義父喜歡就好。」
義父若是得知我的心思,也能說出喜歡二字就好了。
楚越苦思冥想著,被崔千鈞的大手覆蓋住。
掌心與玉簫的觸碰間,焰出崔千鈞關心的話語,冰火交疊般沉入楚越心裡:「渾身濕成這樣,又不打傘。」
打傘有什麼用?楚越心說。
他冷漠的瞥了一眼玉簫,沒說話。
玉簫教訓出來的人心之下,隱藏著蠢蠢欲動的瘋狂。
崔千鈞嘆了口氣:「日後要記得打傘。」
「嗯。」
楚越緩緩抬眸,許是被崔千鈞的關心感動了,轉眼間,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不知是未消泯掉的雨水,還是呼之欲出的淚水,渾然不覺的攪濕了整個眼眶。
第2章
明眸善睞,動輒驚雨。
淚水混雜著雨水凝在楚越眸中,試圖喚醒大將軍的於心不忍。
他站在原地不動,神魂出竅。
恍然間,聽到玉簫撞擊沙盤邊緣的聲音。
壞了,楚越心想:玉簫不能碎。
楚越心頭震顫幾分,他好像聽到了玉碎裂痕的聲音,不再沉默,嘴裡喃喃的認了錯:「義父,我錯了。」
聲音細如蚊蠅,可這一聲剛落,楚越就潸然淚下,順勢就要往崔千鈞懷裡倒。
楚越楚楚可憐的趴在崔千鈞的懷裡,發燙的額間抵在義父的胸膛里,委屈巴巴的暈了過去。
崔千鈞:「……」
崔千鈞將他抱到床上,差人喚來軍醫夏瀟和戍甲營副將譚飛。
先進來的是軍醫夏瀟,剛滿十九歲,還未加冠賜字,一身白袍光風霽月,渾身透著無與倫比的富貴氣。
——如果,他不說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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