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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夏瀟可是個妥妥的話癆,一進來就「喧賓奪主」:「哎呦,我的崔大將軍吶,您怎麼又給人家打暈了?三次,第三次了,您就不能收著手勁?您別忘了,他還是個孩~子~啊!」

崔千鈞:「……」

不想聽夏瀟嘮叨,他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的楚越,夏瀟剛剛點起的燭光照在楚越身上,那抹殷紅格外揪心。

好像心被致命的鮮血攪渾了。

崔千鈞想上前關心,又對上夏瀟驅趕人的目光,欲行又止的出了營帳去尋譚飛。

譚飛,字熠明,漠北人,長得很突出,帶著獨特的異域風情。

崔千鈞站在營帳外,就想起了漠北動亂年間,他與譚飛初遇時的一幕。

譚飛跪在崔千鈞面前,乾裂的嘴唇一動一動的,「將軍,我母親帶著我去大晉尋親,不料半路死在漠北軍手上,我要為母親報仇。我會些功夫,還望將軍收留。」

崔千鈞下馬扶起譚飛:「要想入戍甲營,就得拿出真本事。」

「我一定會證明自己。」譚飛拍著胸脯保證:「以報答將軍的大恩大德。」

崔千鈞發號施令:「戍甲營聽令,隨本將軍一舉拿下漠北!」

「是!」

這一聲,就屬譚飛聲音最大。

十八歲的崔千鈞帶著十五歲的譚飛在漠北摸爬滾打了兩年,才將漠北收復。

如今一算,距離凱旋已經過去八年了。

崔千鈞最是了解譚飛的秉性,整日就知道好吃懶做,最致命的是幹什麼都磨磨唧唧。

崔千鈞掀開譚飛營帳的帘子,故意邁著重重的腳步走向正在在裝模作樣的收拾東西,準備去見他的譚飛。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他就背著手站在了譚飛身後,一把拽住譚飛的肩,強迫這位天下第一墨跡的副將轉了個身。

隨即,劈頭蓋臉的說:「譚熠明,你在幹什麼呢?」

不用想,譚飛一張口,他知道譚飛要放什麼屁。

只見譚飛魅惑的狐狸眼翻的白滾滾的,嘴裡振振有詞,「哎呀,我的大將軍啊,你怎麼這麼快來了?」

崔千鈞:「……」

「本將軍等你等的茶都涼了,譚副將還沒挪了你這狗窩呢!」崔千鈞瞥了他一眼,萬般無奈的說。

隨意放眼一望,這裡過分的雜亂無章。

崔千鈞沒來由的嫌棄,當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嫌棄譚飛,譚飛也同樣「嫌棄」他,在他面前胡亂三兩下就卸下了甲冑,自怨自艾道:「你來找我准沒好事,又要我干那缺德的事兒?」

崔千鈞呵呵一笑:「你不記得我當時是怎麼說的嗎?戍甲營的刀永遠不許對準百姓。」——為虎作倀的權貴官僚除外。

大將軍從來不講武德,甚至道德感也不是很強烈,譚飛早就領教的徹底。

「大將軍,第三次了,這是我第三次替你幹這骯髒活兒。」譚飛攤開手,朝著崔千鈞比了個三,抱怨道:「第一次,你讓我偷摸的將江南軍械府的老傢伙套著麻袋打了一頓,第二次,你讓我伴作流民大鬧了江南織造局,這次,你還想讓我幹什麼?」

「江南督軍府。」崔千鈞背過身去面無表情道:「你怎麼和夏瀟那小子待久了,也變得這麼囉嗦。」

譚飛:「……」

又得幫你便宜兒子善後,又得幫你出面幹這種缺德事,還費力不討好,白白挨了一頓說,天底下哪有這麼倒霉的人?

將三次動手串起來,譚飛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繞到崔千鈞的身前,不解的問:「你老和太后過不去幹什麼?」

江南軍械府,江南製造局,江南督軍府這三者,都是當今太后在江南的明棋。

動了這三家,就相當於動了太后的左膀右臂。

譚飛若是不明說這話,崔千鈞都沒有反應過來,此時,他難免忍不住的心虛。

隨後又將自己哄騙過去了。

「……想什麼呢,巧合而已。」譚飛這話說的崔千鈞一時語塞,只得轉移話題道:「三日後就啟程回京都了,你動作快點,別留下什麼把柄。」

說完,崔千鈞便聽到了譚飛帶著點私人恩怨的「嗯」了一聲。

出了營帳,崔千鈞與譚飛兵分兩路,譚飛罵罵咧咧的去了江南督軍府,而崔千鈞心懷不安的回了營帳。

楚越已經醒了過來。他一個眼神,夏瀟也識趣的退出營帳。

一見到崔千鈞回來了,楚越就意識到他已經不生氣了,揚著脖子開始解釋:「義父,我……」

他還沒說完,崔千鈞的大手就捏在了他的臉蛋上。

日漸消瘦的臉頰帶著不可多得的手感,揉的崔千鈞的薄繭發軟。

「出去不打傘,感染風寒怎麼辦?」崔千鈞的手繞到楚越的脖頸後,順著順滑的墨發滑落在後背上,蜷縮起兩指用力的敲了敲,略帶擔憂道:「還有……你這小身板,怎麼越來越瘦了?」

楚越:「……」

義父突然前來關心他,他竟然還有些不適應,熾熱的眼角上熨出了一抹紅,似是點燃了火焰。

緩了許久,身後之人將手輕輕放在他的臀肉間,彈撥了一下,像是觸及到烈焰一樣,收回了手,說道:「義父今日下手重了,打疼你了吧?」

疼,很疼。楚越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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