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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廚子一年到頭也就只有播種和收稻時會在田裡,這時他還在地里等著家裡人送飯呢。怕他嫌少了葷腥,余禮將一半的炒蛋倒進了余廚子的飯盒裡,他草草吞了饅頭,讓小妹余雪給他爹送飯,便和趙雨梅匆匆趕往李家。

在橋西村,定了親的漢子和哥兒姑娘是能有往來的,因此余禮過去,並不會招人閒話。

堂屋裡滿是藥味,李大志還昏迷不醒,李銘川和他娘周氏正守在邊上,周氏滿臉憔悴。

趙雨梅連忙把籃子放一邊,拉過周氏的手,細細問著:「妹子別急,大夫可怎麼說?有什麼需要我家幫忙的?」

周氏擠出一絲笑:「大夫說這病急,還不知什麼時候能醒,先吃著藥看看。」

趙雨梅輕聲安慰:「那咱們就先按大夫說的吃吃看看,若是這藥不成,咱們就去請鎮上的大夫跑一趟,親家吉人天相,定是能度過難關的。」

兩位婦人坐在一旁說著話,余禮悄悄去看背對他坐著的李銘川。

兩人是一個村子裡的,在定親前就認識,但實在沒說上過兩句話。媒婆來說親後,兩人又因著這個關係正式見了一次。

那次余禮是有些害怕他的,他又高大又壯實,和小時候的皮猴大不同了,只是皮膚依舊黑黢黢的,讓余禮不大敢同他說話。但李銘川卻主動同他笑了笑,打消了些余禮的緊張。

後來兩人在村子裡又碰到了兩回,李銘川給他撈過魚,幫他砍過柴,告訴他:「禮哥兒,要是你嫁與我,我會對你好的。」

在那之後,兩人就定了親。

這是余禮第一次看見沉默寡言的李銘川。他像是才反應過來,起身給他們倒茶,卻也只是聲音低低地打了下招呼,就又沉默不語了。

余禮第一次嫌棄自己的嘴笨,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寬慰李銘川,嘴巴張了幾次,最後還是沉默著和李銘川一起看向李大志。

余禮和趙雨梅沒有多待,李家這情形實在不好打擾,免得讓周氏還要分神同他們說話客套。

出了門趙雨梅就嘆了口氣,道:「我瞧他們娘倆像是晌午飯都沒吃呢。」也是,當家的漢子出了這種事,怕是做什麼的心情都沒了。

余禮的眉頭也皺著,眼睛裡露出擔憂,希望李家能熬過這一坎吧。

回到家,天色還早,余雪已把家裡碗筷收拾好,她今年十三,比余禮只小三歲,也是能幹不少事情的。趙雨梅便和余禮又去了地里,免得余廚子回來罵他們倆什麼也不干,是吃白飯的。

余廚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在熱火熱油旁,這幾年脾氣愈發的大,在外掌廚時要看主家臉色,回家便對家裡人沒有好臉色,他倒是不動手,但是一點不如意便把趙雨梅余禮和余雪挨個罵一遍。

三人在地里又忙活了兩個時辰,一起回家準備吃晚飯。余雪已將飯蒸好菜備好,就等余禮回來炒,她的手藝不好,余廚子在家很少下廚,趙雨梅平日裡事多,余家早已習慣每天由余禮來燒菜。

余廚子知道余禮將那吊肉送給李家後,又是一陣挖苦:「還沒嫁過去呢,心就飄到婆家去了,是不是以後嫁過去了要隔三差五回娘家拿東西啊。儘是白眼狼的做派!」

余禮埋著頭不做聲,心裡想著罵吧罵吧,你除了罵兩句還能幹什麼呢。這時候千萬不能同他爹嗆聲,不然就成了「這十幾年養你都是白養了」。

余禮心裡裝著事,但還是利索地清炒了南瓜,用豆子燜了土豆塊,切了小塊臘肉燉了蘿蔔湯。這晚飯不能做敷衍了,不然他爹要嘮叨沒油水沒力氣明天下不了地了。

李家的事在村子裡傳了兩三天,余禮打雞草趕鴨子時也聽到不少消息。有說李家找了鎮上的大夫的,有說這病得去不少錢的,還有更多說這病像癆病會傳人的。

這消息傳開,再沒人去李家打聽了,等到余禮再聽到李家的消息,是村長說李家要賣地了。

這消息一出,村里更是議論紛紛,李家的六畝水田,現如今要一次性賣掉四畝。現在正是春種的好時節,不少人心裡籌劃著名呢。

余廚子在家喝著酒罵罵咧咧的,當初來向余家提親的人家多,最後選的李家是見他家家境殷實,田地多,他娘還有織布的手藝。

這李家同他家定了親,四兩八的彩禮銀子先前已給了一半,可如今卻出了這事,別說彩禮銀子,地都賣了,他還指著結親那會喝上哥婿的好酒。哪怕不提酒,他雖脾氣不好,也還是希望禮哥兒嫁過去是能過好日子的。

趙雨梅也愁眉苦臉的,余家只有兩畝地,這幾天他們早把種播好了,本該高高興興等移苗插秧了,卻見天兒擔憂著李家的事。

余廚子罵完一陣,看向抿著唇不說話的余禮,道:「禮哥兒,我看他們家現在也缺錢,要不我們把那一半的彩禮銀子送回去,這親事就……」他雖小氣吝嗇,卻也知這錢拿不得。

余禮和趙雨梅俱是心裡一驚,抬頭看向余廚子。

余禮道:「爹,人家家裡現在出了這事,我們去退親,這說來算得上是不仁不義啊。」

余廚子也是一陣煩悶,本來指望余禮以後能幫襯幫襯家裡,可現在看來,以後只怕家裡還要幫襯余禮。可這親若真是他們家開口去退,村子裡的閒話一定多,余廚子又是個愛面子的。

趙雨梅也說:「這肯定不成,這傳出去村里不得用唾沫把我們淹死,這禮哥兒沾上了嫌貧愛富的名聲,以後還怎麼議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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