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倏地噤聲,聽出他話音中的不耐,被嚇得縮了縮頭,她們都是得了消息,按捺不住才跑過來,沒想到會招了皇上的眼。
屍體被泡了一夜,都有點看不出樣貌,胥硯恆也皺了皺眉。
屍體自有太醫和仵作檢查,胥硯恆只掃了一眼,就轉身離開,踏入了離得最近的延禧宮,何修容見狀,也趕緊跟了進去。
褚青綰偏頭朝弄秋看了一眼,弄秋無聲地搖了搖頭,她沒看見拋屍的那個太監。
華燈如細雨,照亮了整個延禧宮。
胥硯恆坐在主位上,眉眼冷淡地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貴妃在胥硯恆來了之後一直沒出聲,直到這時,她才嘆了口氣:「是張御女的宮人發現她不見了,跑到朝和宮來稟告,臣妾正要派人去尋,就聽說了延禧宮附近發現屍體一事。」
何修容如鯁在喉,發現屍體便發現屍體,作何非得提一嘴延禧宮!
胥硯恆扯了下唇角,語氣中聽不出是什麼情緒:「一個宮妃,不見了那麼久,才有人發現上報?」
周貴妃卻敏銳地察覺到胥硯恆的不滿,她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延禧宮殿內跪著張御女的宮女,聞言,她立即哭著替自己辯解:「奴婢在發現主子不見時,就立刻在周圍尋找了,直到主子一夜未歸,又四處遍尋不到,奴婢才敢上報貴妃娘娘。」
宮人沒有立刻上報的理由,就是擔心剛上報主子就自己回來了,如此一來,豈不是無端驚擾了皇上和娘娘?
眾人自然聽得懂她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心有戚戚然,如果宮人早點上報,是不是不會出現這種事端?但不確定主子出了意外,只是主子晚歸的小事又哪裡值當擾了高位娘娘的清淨呢。
邱嬪左看看右看看,見沒人發問,忍不住道:「是誰發現了張御女的屍體?」
周貴妃仿佛有點頭疼,她按了按額角,應答了邱嬪的問題:「是今日當值的宮人。」
清掃落葉的宮人一般都是天未亮就起來,要在主子出來前,將路徑上的落葉雜草都清掃乾淨,今日當值的宮人剛走到枯井旁,就聞到些許血腥味,探頭一看,險些被嚇得掉入枯井中。
宮人不敢耽誤,立刻上報,才有了現在這番場景。
李美人小聲嘀咕:「會不會是她自己失足跌落的?」
褚青綰忍不住地扯了下唇角,井中可不止一具屍體,其中宮人的屍體上甚至有傷,這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失足跌落。
胥硯恆看都懶得看李美人。
何修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沒腦子就不要說話,平白惹人發笑。
周貴妃轉頭看向胥硯恆,她輕聲道:「臣妾已經讓人去找昨日當值的宮人詢問了。」
胥硯恆若有似無地頷首。
很快,有人被帶進來,褚青綰定睛一看,認出了來人正是她入宮時給她領路的小太監,她偏頭和弄秋對視了一眼。
事情是發生在延禧宮附近,何修容是最想擺脫嫌疑的人,迫不及待地問:「你昨日當值,有沒有看見什麼鬼鬼祟祟的人?」
小路子一臉苦澀:「回娘娘的話,奴才昨日在下雨時尋了地方躲雨,當真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啊。」
什麼消息都沒得到,何修容氣得狠狠颳了小路子一眼。
忽然,有人出聲:「說起鬼鬼祟祟,嬪妾的宮人倒是和嬪妾提起了一件事。」
眾人視線轉移,看向說話的杜才人,褚青綰也看過去,不料正好和杜才人對視,她一怔,輕微地蹙眉。
這件事能和她扯上什麼關係?
周貴妃也見到了,她輕挑眉:「什麼事,你既然有發現,就不要遮遮掩掩。」
杜才人有點遲疑,似乎是在想該不該說,褚青綰心底嗤笑,如果真的不想說,何必對她看這麼久。
許久,杜才人才皺眉道:「昨日晚宴時,嬪妾的宮人替嬪妾回宮取傘,恰好撞見褚美人的宮人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走,她覺得納悶,回來時便和嬪妾提了一嘴。」
弄秋愕然,她不敢置信,問題居然是出現在她身上?!
褚青綰也覺得這根本是無稽之談,但見眾人懷疑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她只好按住情緒,輕微蹙眉道:「昨日落雨,是嬪妾叮囑她,讓她躲著點走,不要淋雨,沒想到這也會讓杜才人疑心。」
弄秋福身,也替自己辯解:「主子心疼奴婢,才叫奴婢尋著遊廊走的,若杜才人的宮人真的看見了奴婢,應當也會發現這一點。」
對此,杜才人只簡單地回應:「是麼,但嬪妾記得,昨日這個宮人回來時,好像是換了衣裳。」
既然一路躲雨,何必換身衣裳?豈不是心底有鬼?
弄秋也有一刻的啞口無言。
這時,忽然有一人顫顫巍巍地開口:「如果是這點,奴才應該是能解釋的,昨日奴才急著躲雨,不慎撞到了這位姐姐,才會將她的衣裳弄髒了,姐姐好意,沒有責怪奴才。」
弄秋沒想到小路子會替她說話。
她至今還記得,昨日小路子告訴過她張御女的身份後,特意告誡過她,他不會摻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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