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誰知道褚美人是不是和皇上說好的呢,現在就下定論未免有點過早。
楊貴嬪也知道容修儀向來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聞言,她也不好再說,和容修儀一起上了儀仗離開。
褚青綰可不知道別人對她評價,等到御前時,她手中的暖婆子已經徹底涼了,被頌夏接了過去。
她是步行而來,才從小徑上露頭,就被御前人發現了。
魏自明探頭看了一眼,認出來她後,驚了一下,皇上不喜後宮妃嬪來御前,所以,後宮妃嬪即使想要博得皇上關注,也頂多是送點湯湯水水來御前。
不能說沒人來過,但至少這批新妃中,褚美人是第一人。
魏自明想起皇上和褚美人的相處,他客客氣氣地上前,將人領到遊廊下:「褚美人怎麼親自來了?」
褚青綰偏頭望了眼養心殿的殿門,她整個人被鶴氅圍住,只露出巴掌臉:「我想見皇上,還請公公通報一聲。」
甭管魏自明心底在想什麼,明面上他都只是拱了拱手,恭敬道:「請褚美人稍等片刻。」
褚青綰仰頭望向養心殿上的琉璃瓦,掛著雪霜晶瑩一片,在暖陽照耀下,居然也有點刺眼,近日來,今日是難得的好陽光,她想,也恰好讓胥硯恆應約。
胥硯恆沒讓她等多久,魏自明很快來請她進去。
和褚青綰想得不一樣,殿內一片安靜,宮人有序地站在殿內,都是低眉順眼,安靜得讓人覺得他們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樣,胥硯恆坐在高位上,許是得知她來了,他並未在處理政務,而是懶散地投下視線。
在褚青綰福身前,他一勾手:「上來。」
台階不高,褚青綰很快到了胥硯恆跟前,她自然而然地伸出一隻手,脆生生地問:「皇上今日忙麼?」
她總這麼直白。
就差直接地說,想要他今日陪她了。
好在胥硯恆不厭煩她的這番直白,他將人拉在懷中,無視殿內的宮人,掃了眼女子的手,沒回答她的話,而是挑眉問:「空手來的?」
這後宮妃嬪很少來御前,便是愉妃,也會拎點糕點做做樣子,充當藉口。
她倒好,直接跑來了。
褚青綰眨了眨眼,她半點沒有不好意思,而是蹙了蹙鼻尖:「嬪妾也想帶一份心意來,可惜嬪妾宮中沒有小廚房,也只能想想就作罷。」
胥硯恆輕嘖了聲,他打住了話題。
「今日得空來?」
說得好像她往日不來,是因為沒時間似的。
褚青綰暗中撇了撇嘴,她伏在胥硯恆肩頭,輕聲問:「皇上還記不記得和嬪妾的約定。」
兩人約定至今已經有了月余。
但胥硯恆想起那一日,依舊忍不住眯了眯眼。
某人順心如意時,是真的格外乖巧,攀著他肩膀,縱是被逼得再緊,也只會嗚咽地在他耳邊抽噎,談不上叫他為所欲為,但也不會像往日一樣,不消一時半會兒地就要推搡他。
而且,那還是她第一次白日時在他眼前落淚。
容不得他不記得。
胥硯恆意味不明地輕哼了聲:「朕可不敢忘。」
褚青綰不願去想他這番話是否有深意,她耳根稍紅,依舊若無其事地說:「那麼,皇上今日要應邀麼?」
某人隱約低笑了一聲:「你都親自來了,朕豈能不應。」
不論這番話是哄騙還是真心,到底是叫人高興的,褚青綰也勾了勾唇。
於是,褚青綰到了養心殿不到一刻鐘,便和胥硯恆一起轉移陣地。
後宮眾人得知這個消息時,都不由得驚愕,褚美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不解之餘,也止不住有點酸澀,褚美人入宮以來簡直一帆風順得讓人看不慣!
梅林,鑾駕停在外間。
宮人將一切物件都準備好,得知褚美人想要在梅林煮酒,御膳房特意備了不易醉人的果酒,糕點和果盤應有盡有,涼亭內擺了琳琅一片。
紅梅上的雪花未曾掃落,地面上也只掃出一條供人行走的小路,褚青綰拉著胥硯恆,故意去踩旁邊的雪,一下一個腳印,狐絨的繡鞋很快沾了水汽。
胥硯恆任由她胡鬧,只是問:「你究竟是來賞梅,還是玩雪的?」
她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有點納悶:「明明都有,嬪妾為何要做選擇。」
她站在紅梅下,黛眉姣姣地沖他彎眸,緋色裙裾著地,她今日穿的是雲織錦緞,這般貴重的布料最是嬌貴,今日過後應當是不能再穿第二次了,偏偏白皚皚的雪色中,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和身後紅梅這唯二的顏色。
昳麗得格外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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