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對弄秋解釋道:「現在未曾事發,如果要將事情鬧大,就只有小路子一個證人。」
「他也說了那太監是半夜行事,小路子憑什麼要冒險盯著那個太監,到時候,別人大可反咬我們一口,指責玉瓊玉瓊苑和中省殿勾結,故意買通小路子,不安好心。」
就算小路子最終解釋是自己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心覺不對才會跟上去,但他發現不對勁,不告訴中省殿的掌事,反而來通知玉瓊苑?
這宮中沒有傻子,誰會看不出小路子的偏向?中省殿這種地方,裡頭的宮人能有偏向,但如果擺在明面上,那就不可能再待在中省殿了。
主子也不能這個時候將小路子帶回玉瓊苑,否則,不是明擺著告訴眾人,小路子就是主子的人麼?
弄秋不傻,一聽頌夏的話,就立刻聽懂了裡面的彎彎繞繞。
她憋屈:「難道咱們只能坐以待斃麼?」
頌夏不說話了,究竟要怎麼做,還是要看主子的意思。
褚青綰鬆開了香膏,香膏落在梳妝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殿內安靜了一剎,褚青綰的聲音響起:「不要打草驚蛇。」
她轉頭,視線落在遲春不久前端來的薑湯上。
這是她和胥硯恆從梅林回來後,胥硯恆特意交代下來的,她在雪地中待了一日,晚間又落了汗,薑湯能儘量讓她避免風寒。
「明日請安前,遲春去請孫太醫來一趟。」
遲春福身。
翌日請安,朝和宮都發現了褚美人的位置是空的,待周貴妃出來後,她們才得知,褚美人染了風寒,已經派人來告過假了。
風寒?
有人輕微蹙了蹙眉。
玉瓊苑,褚青綰穿戴整齊,她臉色有些微白地倚靠在軟塌上,因著請了太醫,殿門是沒有關上的,外間的宮如果有心窺探,從二重簾偶爾被風吹起的縫隙間也能看見她泛著病容的臉色。
弄秋守在殿外,神情不是很好,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只當她是在擔心主子的身體。
殿內,褚青綰一手按著額角,將香膏推向孫太醫:「表哥替我看看,這盒香膏是否有問題。」
孫太醫挖了一塊香膏出來,仔細聞了聞,許久,他皺起眉頭:「這香膏沒什麼問題,裡面都是些常用的香膏成分,唯獨一樣藏紅花,雖是不常用在此處,但也是美顏、活血之用。」
對女子而言,這盒香膏沒什麼壞處。
褚青綰和娘親相處久了,也對藥理有一點了解,她在聽見其中一詞時,眸色微變:「活血?」
孫太醫一頓,他認真地解釋道:「褚美人應當知曉,藏紅花對女子其實良效頗多。」
他停頓了一下,才道:「如褚美人之前月事疼痛時,微臣給美人開的藥方中也有一味藏紅花。」
主要起到緩解疼痛之效。
但在女子有孕時,最好是不要再接觸藏紅花等活血的藥材。
孫太醫替褚青綰把過脈,她未曾有孕,大可放心地使用這盒香膏。
他詢問:「不知這香膏從何而來,叫褚美人如此謹慎?」
如果是別的妃嬪,孫太醫當然會選擇明哲保身,但孫家和褚家的姻親關係,註定了她們一榮俱榮。
褚青綰簡單地解釋了香膏的來歷。
孫太醫皺眉,但他能做的,也只有替褚青綰再檢查一遍宮殿,防止有人想要藥效相衝來害褚青綰,最終,孫太醫對褚青綰搖了搖頭。
殿內安靜下來後,主僕幾人都陷入沉默,這背後人大費周折地將香膏送入玉瓊苑,不可能什麼目的都沒有。
頌夏猜測:「難道是主子最近得寵,叫人忍不住下手以防萬一?」
有人擔心主子會已經有孕了,特意出手試探。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不是沒有前例,當初中秋宴時,主子就受到了波及。
至於為何說是波及,孫太醫已經查過了太醫院案卷,中秋宴月餅一事,應當不是刻意針對主子,而是有人大範圍地撒網。
褚青綰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不管背後之人的目的是什麼,總歸和這盒香膏脫不了干係。
褚青綰一言不發,許久,她轉頭看向遲春:「你慣來擅於此道,我要你做出一盒味道相似的香膏,可有困難?」
遲春也知曉事情輕重,她咬牙應下:「奴婢定當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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