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蘇嬪一無所知,或許會覺得委屈和不解,而這種情緒註定會一直伴隨她。
胥硯恆斂下思緒,他聲音有點不耐的冷淡:「蘇嬪和江寶林合謀毒害皇嗣,構陷妃嬪,即日起,蘇嬪降位寶林,江寶林降位御女。」
江寶林,不對,江御女鬆了口氣,只降了一個位份,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尤其是和蘇嬪對比,蘇嬪一降就是三個位份,而且有了毒害親子這個罪名在,她日後絕不可能再有晉升的可能。
蘇寶林依舊是一言不發,她低垂著頭,外人看不見她的神色。
眾人一時間不由得戚戚然,對胥硯恆的薄情生怖,對自己的處境生憂,蘇嬪是有錯,也的確該罰,但胥硯恆半點不留情面的態度,讓她們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自身。
褚青綰若有所思。
這個懲罰重麼?涉及皇嗣,其實並不嚴重,只是胥硯恆的態度叫人心寒而已。
不待褚青綰想清楚,就見胥硯恆毫無預兆地朝她看來一眼,緊接著,眾人聽見胥硯恆語氣不明道:「褚美人今日受了委屈,著令,褚美人晉為褚嬪。」
褚青綰呼吸一頓,有點意外胥硯恆對她的晉位,但不妨礙她立即福身:「嬪妾謝恩。」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褚青綰今日晉升是事出有因,但今日只有她一個得意人,難免還是讓人心底覺得微妙。
褚青綰抬眸看了眼胥硯恆,她不知道這種局面是否是胥硯恆故意為之。
她如今是嬪位,而蘇寶林的位份還不如她入宮時,在昭陽宮內,她和蘇寶林的身份尊卑立變,蘇寶林寧肯舍了皇嗣也要針對她,可見對她的記恨。
胥硯恆這兩道命令,讓蘇寶林日日後都要面對她,甚至對往日低位的她請安行禮,可謂是對蘇寶林的誅心之舉。
果不其然,褚青綰看見蘇寶林驟然抬起頭,她怔怔地望著胥硯恆,像是不敢置信胥硯恆會這麼對待她。
褚青綰咽了下口水,忽然有點懷疑,蘇寶林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胥硯恆?
胥硯恆對蘇寶林的惡意淺淡,卻是絕對實打實地存在。
褚青綰忽然想起來魏自明吵醒她們時,胥硯恆根本不像是睡著的模樣,她倏然微微睜大了雙眼,她心底升起一種叫她毛骨悚然的猜測——胥硯恆對今日一事當真半點不知情麼?
如果他當真知情,他離開時望向她的眼神也有了解釋。
他在思量,也是在審視,她今日能否躲過這一劫。
褚青綰驀然覺得四肢百骸湧入一股涼意,他明知蘇寶林對她的嫉恨和算計,卻半點不曾向她透露。
他居高臨下,也冷眼旁觀後宮發生的一切。
——人各有命。
——綰綰足夠聰慧。
褚青綰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或許昨晚那番意味深長的對話,已經是胥硯恆對她的一種提點。
他將後宮當成什麼?
養蠱場麼。
褚青綰直到回到了玉瓊苑,依舊覺得渾身冰涼,頌夏和遲春一臉不解地看向她:「主子,您怎麼了?」
遲春看向頌夏,頌夏也茫然地搖頭,一開始都是好好的,但皇上下令給主子晉位後,她就察覺到主子身子變得些許僵硬。
頌夏有點不懂,晉位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
外間日色早就大亮,殿內燒著炭火,褚青綰渾身沒有一點暖意,她抿緊唇,伸出手讓自己烤火回神,她不能讓自己陷入情緒,也不能叫自己對胥硯恒生懼。
否則,她日後要怎麼和胥硯恆相處?
這一刻,褚青綰倒是希望自己能遲鈍一點,或者,希望有件事能叫她覺得自己猜想是錯的。
遲春見主子這麼冷,忙忙倒了杯酥油茶給主子暖暖身子,她又問了一遍:「主子這是怎麼了?」
褚青綰搖了搖頭,沒對遲春等人透露自己的猜想,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我沒事。」
須臾,外間弄秋探頭進來,稟報:「主子,中省殿給您送宮人來了。」
美人和才人的宮人規格是一樣的,但升到嬪位後,妃嬪會另外再添六個宮人,其中四位是抬儀仗的宮人,而另外兩位,自然是宮中伺候的宮女。
褚青綰立了立神,她起身走到外間,就見劉義安帶著一堆宮人站在庭院中。
劉義安一見她,就立即躬身:「奴才見過褚嬪主子。」
褚青綰讓他起身,就聽他介紹道:「依著規矩,褚嬪宮中可以再添六位宮人,奴才特意帶了宮人來給褚嬪挑選,這批宮人除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其餘都是今年剛小選入宮的,規矩都一等一的好,您瞧瞧,這批人可有看得順眼的?」
褚青綰眸色一閃,她聽得懂劉義安是在說這批宮人的背影大差不差都是乾淨的。
這是劉義安在回報她之前的提點。
褚青綰抿唇笑了笑:「叫劉公公費心了,您挑選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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