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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入夜又下雪,此時雪片有鵝毛大,撕棉扯絮一樣落個不住。燕王府在御街東北未央坊,離外御城極近,等齊凌看到外御城門時,臨走前吃下的那盅熱酒甚至還燙在心口沒散盡。

城門處停著諸王儀仗,因為怕冷,各府侍從們都散在圍房吃酒,齊凌便往圍房裡去。剛走到巷口,「砰」地一聲巨響,便有焰火直衝天際,在黑漆漆的夜空炸開來,齊凌在這個明亮的瞬間看見對面暗巷中有一個人——

虞青臣。

男人坐在暗巷長階上,兩隻手抱著胳膊,仰著臉,默默凝視夜空焰火——除了換了個地方,男人的神情和動作都同白日自己離開時一般無二。

這人要做甚?

齊凌心生警惕,悄悄站住,退後一步隱在黑暗裡。

約摸一頓飯工夫過去,圍房裡一眾侍從飛跑出來湧向燕王儀仗冕玉八寶琉璃車。又過一盞茶工夫,外御城門從內打開,內禁衛簇擁著穿朱紅緙絲圓領袍的年輕女子出來,女子戴琉璃嵌寶通天冠,烏黑的錦繡冠帶規整束在頷下——既肅穆又嬌艷。

燕王出來了。

內禁衛都督薛念祖親自送姜敏到車旁。姜敏止步,「薛都督留步,回吧。」便自登車。

「下官恭送殿下,殿下新歲吉祥。」薛念祖說完便一揖到地一動不動,直等聽到儀仗啟動的聲響才直起身。

齊凌從暗巷裡探身,打頭四梧杖迎面過來,四金杖慢吞吞在後,接著又是四羅傘,四銀槍,再過來是前八騎,後八騎——

虞青臣站起來,走到對面巷子口,沉默地看著一眼不到頭的燕王儀仗。齊凌心中一動——難道這位虞二郎居然不是為了趙王,而是為燕王來?又是「砰」一聲大響,齊凌循聲抬頭——朱紅的火花半點炸裂開來,點亮整片夜空。

「什麼人?」

齊凌吃一驚,轉頭便見虞青臣阻在車駕前,漫長的燕王儀仗因為他一個人停在空蕩的御街上——這廝當真是衝著燕王來的。

領隊校尉策馬上前,抽刀道,「你是何人——何故驚撓燕王殿下儀仗?」

「學生虞青臣——」虞青臣停在梧杖前,手裡還牽著匹馬,「求見殿下。」

「當街攔駕是求見的體統嗎?」校尉厲聲喝斥,「還不讓開?」

虞青臣重複,「虞青臣求見燕王殿下,勞煩通稟。」

校尉大不耐煩,「嗆」地一聲抽出一丈余長的儀刀,刀鋒指住男人鼻尖,「讓——」

齊凌認出虞青臣手裡牽的馬正是自己坐騎,想一想便從暗處現身,「撤刀。」

校尉看見齊凌忙收刀,在馬上作一個揖,「齊哥哥怎麼在此處?」

齊凌點頭示意,轉向虞青臣道,「今日除夕,虞公子何故至此?」

虞青臣手臂微微往後收,「這匹馬——」

「給我吧。」齊凌道,「這其實是我的馬。」便伸手去取。

虞青臣讓一下,「殿下昨日有言——馬匹親自取回。」

齊凌一滯,「你這人怎的如此固執?」正待打迭言語勸他走,車輦方向一名內侍小跑著過來問話,「殿下問——為何不走?」

齊凌狠狠瞪虞青臣一眼,自己踏冰踩雪,穿過漫長的儀仗走到車輦前,「殿下。」

姜敏在宮裡吃了酒正打盹,聞言閉著眼睛應道,「你怎麼來了?外頭怎麼不走?」

齊凌道,「殿下,虞青臣求見——就是他在前頭攔駕。」

姜敏一驚酒意便散了,抬身掀開一點車簾,探頭便見風雪中男人立在駕前,儀仗被他逼停。姜敏心中一動,轉頭問齊凌,「你今日過去同他說什麼?」

齊凌道,「卑職怎麼敢胡言亂語——只是卑職去的時候遇上許三,被許三認出來。」

「許三又去虞府——」姜敏皺眉,大致猜到首尾,「你帶他過來吧。」

「是。」齊凌回去。校尉已經收刀,虞青臣仍在風雪中站得筆直。齊凌道,「殿下讓你過去。」又去探手牽馬。

虞青臣避開,「殿下說要親自取回。」說完挽著馬便往車輦前去。

夜風漫捲,男人的衣角被扯得亂七八糟——齊凌一時無語,罵一句「中京人脾氣大」,按刀避在車前隨侍。

儀仗眾侍衛兩邊分開讓出通路——虞青臣牽著馬走到車下。

姜敏傾身半伏在車沿上,上下打量他,便見男人鬢髮粘著雪片,便連肩上都堆著一層薄雪——他應在雪地里等了很久,拼命勁兒同夜宴那天簡直一模一樣。

姜敏忍不住問他,「除夕夜你不在家裡過年,在這裡做什麼?」

「我來——」男人仰起臉,夜色中面龐如月皎潔,「歸還殿下馬匹。」

姜敏長長地「哦」一聲,漫不經心道,「不必了,不過是一匹馬,給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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