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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徐萃在外道,「董獻到了。」

姜敏吐出一口濁氣,把捲軸收了,放入密閣內,又合上鎖頭。出殿便見董獻垂手侍立,日色把白皙的耳廓照得透明,紅痣愈加分明。姜敏瞟一眼,「跟著。」

鳳台下備兩匹馬,姜敏躍上一匹打馬便走。董獻從未見有人在宮禁縱馬,今日跟著皇帝,自覺成為宮禁縱馬第一人,又多一件日後吹牛的談資,歡欣不已,笑道,「殿下若知奴才竟在內宮騎馬,只怕要羨煞。」

姜敏心事重重,一言不發。

「今日是什麼日子,怎的還有人在內宮騎馬——」

姜敏不耐煩起來,「放什麼屁,閉——」一語未畢,抬頭便見一箭之外一人乘在馬上,大睜著一雙漂亮的眼,困惑又茫然地盯著自己。

河工四十餘日,男人變了許多,一如當日從囤營歸京時模樣,粗糲,消瘦,更加堅韌。

姜敏尚未覺出歡喜,便見男人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自己身側。她此時才後知後覺情形尷尬,便命董獻,「你回去。」

董獻一滯,「陛下不是要出宮——」

「還不走?」

董獻跟隨皇帝數次,雖不怎麼和藹可親,卻少有如此陰晴不定時候,唬得不敢說話,撥轉馬頭,仍往內宮回去。

姜敏一松韁繩,縱馬近前,「虞暨。」

男人不答,視線停在極遠的紅牆深處。姜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董獻策馬遠去的背影還未消失。她完全知道男人在想什麼,「你莫亂想——隨我回去。」便探手去握男人手臂。

男人抬手躲避,「臣——」他停了許久才續上,「臣回來繳旨。」又道,「既見過陛下……臣……回去了。」不等姜敏說話撥轉馬頭往宮外去。

姜敏看著他乘在馬上,夢遊一樣左搖右晃地往外走,忽一時如被刀斫,折身下去,便摔下馬,倉皇間抱住馬頸才減緩下墜之勢,便摔在地上。

馬匹受驚,原地踏步,前蹄揚起,眼見一下要踏在男人心口,姜敏抬手一記鞭梢扎在馬頸上,那馬仰頸長嘶,沿夾道疾奔而去。

姜敏一躍而下,「虞暨。」

男人掙扎著要爬起來,卻抵不住暈眩,身體左右搖晃,又要摔倒。姜敏單膝跪地,一手攥住手臂,另一手用力按在男人腦後,讓他抵在自己頸畔。

只這麼一觸便是一驚——滾燙。折本說他病得厲害,竟無一字虛言。病到這般田地不知養病,急著跑回來。

男人被她一攏便跟抽了筋骨一樣,稀泥一樣軟倒下去,耷在姜敏頸畔,他被焦灼和絕望完全籠罩,只覺身如飄絮沒有歸途,天地之大無立錐之地,「陛下。」他叫著她,「你不能——」不能什麼卻說不出口,只沉重地閉一閉眼,「我t想回去。」

姜敏攏著他,感覺男人燒得枯澀的額貼著自己,「你已經回家了。」

男人身體僵直,喃喃道,「我要回去。」

姜敏正打迭言辭,忽一時肩上劇痛,有燙得驚人的濕潤的吐息隔過輕薄的紗衣打在那裡——她驟然被他撕咬,強行忍住推開的衝動,「跟我回去。」

男人仍無一字,只是死死地,拼命地,像要奪取性命一樣瘋狂地咬她,從盈滿血腥氣的唇齒間擠出一句,「我要回去。」

第65章 會死的

姜敏重複,「跟我回去。」

「不。」男人咬牙,「我要回家。」他一掌掀開她,忽一時發作,厲聲叫,「我要回家——」

姜敏皺眉,便站起來。男人哆嗦著,氣喘吁吁地扶住朱紅的宮牆支起身體,「臣回去了。」一隻手撐著宮牆,一步一頓地往外走。

姜敏立在原地看著男人伶仃的背影,這人早在中京城破時就已經是個病人,掙扎著活到現在。頂著看不到頭的苦雨在河堤上與民夫同住同食,四十三日不分晝夜,事了竟不能忍耐一日,從禮城單騎疾馳二百里回來見自己——

姜敏緊走數步,攔在男人身前。

男人低著頭,縮著肩膀,抵著牆根往前磨蹭著走,視野中出現皇帝織繡繁複的一小片衣襟,站住,便仰起臉,身體扭轉抵在紅牆上,遲滯地看著她。

「你走錯了。」姜敏盯著他,「你應去鳳台。」

男人雙膝發軟,指尖掐住牆磚才勉強撐住身體不倒,燒得艷麗的一雙唇不住發顫。

「隨我回去。」

男人神志渙散,只本能地搖頭。

「我正在查一件舊事,董獻——就是剛才的人,是用得著的人。」姜敏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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