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她的碰觸中身不由主地哆嗦,分明置身於海洋一般巨大的歡喜中,過度的不真實卻讓他只能感覺驚恐,「我什麼都沒有……陛下……為何聘臣?」
姜敏聽見這話,恨道,「到今日了,你還在問這個?」抬手五指分開扣住他脖頸。男人有一個瞬間的呼吸停滯,克制著本能不去掙扎,只大睜著眼,怔怔地盯著她,「陛下告訴我吧。」
姜敏握一下便鬆開,「不如你來告訴我——當日你連姜瑩都去求了,為何不肯求我?」
男人迴避地垂目,「陛下久居燕郡……我那時不識……有眼不認泰山。」
「這話只好哄你自己吧。」姜敏哼一聲,「那年除夕你知我是燕王,寧肯到t先帝跟前自請抵罪也不肯求我——若先帝不是一時心慈,判你個斬首,你還有命在?」
男人埋著頭,一聲不吭。
「命都要沒了,也不肯來求我。」姜敏扣住他下頷,迫他同自己對視,「為什麼?」
男人分明陷在她掌握之中,竟變態地覺出歡喜,抬手勾在她頸後,「陛下難道不知麼?」
「什麼?」
「我寧願死……也不能叫陛下看不起……」他仰著臉,篤定道,「我根本不怕死,我死了陛下總能記得我……若我去求了陛下,至多做陛下的一條狗……」男人無聲搖頭,「我不。」
「你要我記得你……」姜敏重複,忽一時福至心靈,「難道你那時就——」
「是。」男人道,「我那時心裡就只有陛下,我不能做陛下的狗。我要做——」他勾著她,借一分力撐起身體,痴迷地親吻她的唇角,「陛下心裡的人。」他慢慢地吻著她,夢囈一樣地念叨,「白節也是一樣……我便死也不能去投陛下……我有用處……陛下就會記得我……記得片刻亦是好的……死有什麼可怕……我不能在陛下心裡……我不如去死……」
姜敏強行攥住三分清明,掩在男人唇上打斷,「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
「什麼時候——你心裡只有我?」
「梅花……」男人痴迷地凝視她,「陛下給我梅花……是我平生第一次……」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沉默地撲在她肩上。姜敏身不由主仰面躺倒,一句話到口邊險險沒敢說出口——好險那日手邊有一枝梅花。
忍不住默默吐槽——一枝梅花就被人拿下,這人會不會太容易了?
……
覺空一早入宮,走一時只覺道路不對,便站住,「你這內侍帶路都不對——鳳台要往東。」
「對的。」內侍站住,含笑解釋,「陛下命去凰台。」
覺空稍一琢磨便知底里,「要去凰台你去,我定是去鳳台的——請陛下留在鳳台等我便是。」
內侍一滯,「奴才如何做得主?」
「你去回稟便是。」覺空道,「我雖這麼說,卻不敢直闖鳳台——自然要陛下應允的。」
「如此您稍候。」內侍打一個拱便去了。約摸一盞茶工夫回來,「陛下請您去鳳台。」便在前帶路,笑道,「大師真得陛下聖寵——從未有人敢像您這樣要求,還叫陛下允了。」
覺空不答,到鳳台階下施禮作別,便入內殿。姜敏正坐在案前批摺子,聽見聲音頭也不抬道,「阿兄好大架子,朕的安排都不肯聽。」
「暑熱時節,陛下為見臣特意從鳳台到凰台——臣實在不能忍心。」
姜敏撲哧一笑,「阿兄怎知朕在鳳台?」
「陛下命臣去凰台,不就因為秦王殿下在鳳台麼?」覺空笑道,「殿下不愛見外人,可臣又不是外人。」
姜敏擱了筆,走到案前坐下,「阿兄難得來一回,用過飯再走——預備了阿兄愛吃的蓮葉冷淘,今日還有荔枝酥山。」
覺空原要回絕,聽到「荔枝」二字改了主意,「臣謝陛下賞飯。」便把袖中的東西取出來,隔案奉上。
姜敏接過,翻一下,「這是玉契——族身應也得了?」
「是。」覺空道,「記在父親名下,如今同臣是兄弟,同陛下亦是表親了。只是殿下聲名太顯,不好易名,仍然記作青臣——等殿下大安,走一回西堤,往宗祠磕個頭便成了。」
「魏青臣。」姜敏盯著玉契上的名字,滿意點頭,「這個好。」
「陛下可同殿下提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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