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哪一行?
他噙著笑,饒有意味的樣子讓段崇明心跳撲通直跳。
「你,你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顧驚山不輕不重道。
顧驚山宛若裝了追蹤器的目光頗有壓迫,讓段崇明都有些不敢直視他,撇過頭去含糊道:「你怎麼會去夜色當調酒師。」
「朋友邀我去的。」
顧驚山的回答沒有半句虛言,甚至稱得上誠懇。
只是沒有主動解釋那來頭莫名的身份。
得到回答,段崇明舌頭動了動,不知該說什麼。
他不想說話,卻耐不住對面的人不放過他。
「為什麼要給我錢,」顧驚山笑看著他,強調道:「這兩次。」
段崇明躲了下對面赤裸的眼神,直言道:「夜色不適合你去,賺快錢是沒有好下場的。」
顧驚山挑了下眉,用眼神標記了藏在袋子裡的錢,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這算慢錢?
段崇明看著他遊刃有餘的神情,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落了個審問的下場。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算問題,可是這錢雖然給出去了,卻把段崇明架在了火上。
沒烤出油,只把皮烤焦了。
顧驚山那架勢擺在那兒,像極了審訊。
明晃晃地立了塊牌子: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不收錢。
段崇明皺了下眉,壓下心裡百般的悶:「夜色背後的皮肉生意但凡你有所耳聞就不應該去,皮囊是你自己的財富,不管你想不想出賣它,首先都要保證自己安全,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他不信這個人對自己那張臉沒有任何自知之明。
顧驚山微微歪了下頭,晚飯吹拂湖面,帶著水汽摸上他的臉,把他錘落在鎖骨的秀髮吹開,露出上帝精心雕刻的一張臉。
他眼尾上挑,目光沉凝。
「可我不想上朝九晚五的班,也不想拿著一點微薄的工資聊以度日。
去那種地方調酒,隨便哪個的小費就抵得上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
來錢快,活又少,還不用出力。」
他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沒有臉上的表情溫柔,反而泛著淡淡的涼。
當他吐露的語句越多,話里的漫不經心和不以為意就越多。
是個正常人都能品出其中的故意冒犯,迎面撞上了他的尖刀利刃。
若是旁人說出這句話,段崇明少不得在他們臉上看到點世俗的精明,還有自甘沉淪販賣自尊的無所謂。
但偏偏他面前的這個人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明明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卻還是讓他升不起半點反感。
段崇明靜了一會兒,拇指緊咬著食指的第二關節,貼近肉的指甲沒能留下一道痕跡,只傳來了淡淡的癢。
「隨你。」
第12章
段崇明喉結一滾,扔下這句話就走,也不去看對面的人是什麼反應。
少年高大的背影漸漸遠去,看不出什麼外溢的情緒。
顧驚山恍若未聞,神色不變地看著那抹身影徹底消失在楊柳岸邊。
晚風還在吹,九月底的落日降落得很快,月亮出來的也很早。
顧驚山注視著水天一色的橘黃,看著這抹顏色暈染著月亮周邊守衛的藍。
冰塊已經化了,再也看不見原先的形狀。
顧驚山嘴角勾著淺笑,雖然神態和平日不盡相同,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心情不錯。
「還挺意外。」
「意外什麼?」秦岩繞過門邊的保鏢,一把把這守了不知道多久的門推開,打了個哈欠一屁股坐在早已涼透的凳子上,「一個人在這兒待著不無聊嗎。」
「這不是你主打的宣傳點嗎。」顧驚山傾身把桌上的紙袋放到了地上。
秦岩一哽,囫圇道:「主打不代表我得喜歡啊……對了,十月小舟山來了批新貨,張金偉他們想讓你一起去打獵。」
秦岩轉換話題的技術一點也不高明,但很會用更具吸引力的話題去勾起別人的興趣。
顧驚山在讀書的時候就是玩槍的好手,國內經官方允許可以在靶場玩的槍沒過幾次就讓他沒了興趣,後來便常常和葉非白去西伯利亞獵狼。
即便後來國內開了幾個狩獵場,也沒能留住顧驚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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