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僵持對顧驚山來說不是件好事。
思索的敲擊停下,顧驚山若有所思地找出郵箱裡的某個文件,視線匯聚到簽字的一欄。
兩天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和顧驚山一見如故的段四海很是滿意自己親自選擇的這位合作夥伴。
萊夫想要做慈善,四海集團名下的基金會會成為其最好的助力。
段四海的視線從顧驚山的臉上緩緩下落,借著握手的間隙,看了那醒目的戒指一眼。
正事談完,段四海嘮家常似的問道:「顧總家庭事業雙豐收,真是年輕一代不可多得的存在。」
顧驚山的手自然垂落在身側,聽見這話,微微一笑,從容不迫道:「您謬讚了。」
段四海笑了下,沉聲道:「今天本來不該有我出面的。」
顧驚山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哦?」
「貴公子現在全盤接手了基金會?」
「他也大了,該試著從管理層的角度看問題了。」段四海道。
段四海為段崇明遮風擋雨了一輩子,用盡財權維持的那份赤忱的很可貴,卻也要考慮以後。
「他可以不要,但不能不學。」
段四海的育兒理念讓顧驚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學可以無術,但不能不博。」
段四海欣慰地勾了勾唇,面露讚賞:「真想讓你們兩個見上一面,你們年輕人應該會很有話聊。」
「說不定他能從你這裡得到些不同的啟發。」
顧驚山笑了笑,和段四海一齊停在公司門口,溫聲道:「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
段四海發出一聲悶笑,贊同地點點頭:「說得好。」
段家的別墅屹立在嵩山的另一側,和嵩山別墅這一片都隔開了。
顧驚山雙眸黑沉,從容地跟著段四海進了自己一直沒有理由進入的段家別墅。
段家別墅的裝修很混亂,中外交雜,放到任何一個設計師面前都是眼中釘肉中刺的存在,不交出厚厚的一本不滿意才叫奇怪。
細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五花八門的裝修風格讓顧驚山眼前一亮,從些許熟悉的風格推斷出其後的設計師。
顧驚山:「這種設計很超前。」
段四海輕笑一聲,「不算什麼藝術,只是我們父子倆沒達成一致,自己裝修自己的地盤。」
相較於熱愛中式園林的段四海,段崇明的喜歡就要五花八門的多。
那些風格迥異的建築擺件幾乎都是段崇明從各個地方淘回來的。
顧驚山笑了下,和段四海坐在大廳聊了起來。
他的見識和底蘊讓段四海連連稱讚。
顧驚山看著牆上那副被燒過的字符,輕聲道:「冬不凝固,夏不走油,水浸不爛,火燒留痕。」
「不錯,這正是龍泉印泥寫的字。」段四海笑道:「燒過以後的字別有一番風味。」
顧驚山分析著留下的筆觸,莞爾一笑,「很有童趣。」
段四海不太意外他的眼尖,反而越發滿意起來。
為人父母,實在很難抗拒一個能欣賞自家孩子所有才趣的人。
段四海越發覺得自己的皇太子能從顧驚山身上學到點什麼,知己這種東西,向來是最為玄學也最有魔力的存在。
說不定,真能把他那鹹得不能再鹹的兒子從失戀的苦海中拉出來,迎接光明璀璨的未來。
段四海骨子裡殘存的唯一封建就是:男人得闖出一番事業才稱得上是真正的男人。
才跑完步回來的段崇明把頭髮往後面一順,露出很有攻擊力的五官。
看著門口的那雙一看就是老鞋匠手工精心打造的皮鞋,段崇明陷入了沉默。
這個工藝和技術他好像有些熟悉,一針一線都頗為苛刻考究的東西,怎麼也不是他家皇阿瑪會喜歡的類型。
果不其然,等段崇明轉出玄關,沙發上相談甚歡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他。
成為視線中心的段崇明黑沉的眸光一暗,看著眼前全然沒想過的場面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
顧驚山眼眸閃了一下,在抬眸的瞬間試探性地向金主報以微笑。
段崇明只覺得這傢伙臉上的笑都像極了挑釁。
段四海雙眉一抬,高興道:「愣著幹什麼,叫人。」
多少年不曾遇見過這種場面了,段崇明結結巴巴道:「叫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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