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進院落曲折迴環,段崇明跟著繞了好一陣。若非方向感極佳,幾乎要懷疑是在兜圈子。
"筆墨紙硯都已備齊。"管家推開雕花木門,"若有需要可按鈴喚我。"
「好。」
進了書房,段崇明挑剔地打量著掛著的字畫,看見某尊和他家皇阿瑪珍愛的獅子球一摸一樣的玉雕,段崇明挑眉。
「筆……毛筆……紙……宣紙」
很好,這座宅子和現代文明是不掛鉤嗎?
段崇明翻了翻抽屜,還真沒找出個自己能操控的原子筆。
在書房對著宣紙犯了難,依葫蘆畫瓢的寫字技巧要謄抄完顧驚山那一紙懺悔書實在是強人所難。
他想了又想,靈光一現地在宣紙上畫了個迷宮。
多年的遊戲經驗讓他很快給迷宮做下了遊戲設定。
每到一個小出口就要完成一個任務。
當任務匯聚,就可以直通終點。
畫完簡陋但不簡略的迷宮,段崇明興致怏怏地看著房頂的木雕。
靜下來的腦海里翻湧著薛怡年告訴自己的話。
"偌大的薛家,到這一代只剩驚山了。"薛怡年望著落地窗外的陽光,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按常理,他該是薛氏當仁不讓的繼承人。可韻青從不當他是接班人——在她眼裡,驚山首先是她的孩子,其次才是薛家的血脈。"
"她給了他最奢侈的東西——選擇的權利。不要他繼承家業,只要他活得盡興。"薛怡年頓了頓,嘴角泛起苦笑,"這些年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給了自己太多不必要的壓力。"
雨滴在窗欞上敲出細碎的聲響。段崇明閉著眼,胸口微微起伏
顧驚山在他面前總是不同的。
段崇明早就察覺,那種發自內心的鬆弛與歡愉,與平日裡的清冷自持判若兩人。
顧驚山像一株植物,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旺盛的生命力,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散漫和心大也成了養分。
好奇地觀察著他的生活方式,慢慢的,嘗試著去撿回一些丟掉的東西。
和生死打過太多交道的人,總是天然嚮往著那份強大璀璨的生命力。
"明天在烏山再辦場比賽吧。"
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書房響起,和著窗外的鳥鳴聲一起。
享受了好一陣子悠閒生活的顧驚山剛回到北城的沒幾天,就被林殊毫不留情地攔截了。
宴會廳內,衣冠楚楚的顧驚山噙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遊刃有餘地應付著每一位上前寒暄的商業夥伴。
"顧總。"
來人正是顧驚山聘請的另一位職業經理人謝忱,論資歷輩分,都比顧驚山身邊的林殊高出不少。
顧驚山還沒說話,就見,林殊率先伸出手。
"謝總,久仰大名。"
謝忱目光微轉,像是才發現顧驚山身側還站著個人,眼底閃過一絲恍然,道:「學弟,沒想到出了校門,我們還能有機會一起共事。」
共事?
林殊嘴角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謝總說笑了,我哪敢跟肩負重任的您相提並論。"
謝忱竟毫不謙讓地將這番恭維照單全收:"學弟確實還需要多歷練。"
說罷,他轉向一直沉默的顧驚山,彬彬有禮道:"顧總,季度報表已經發到您郵箱,若有疑問我們另約時間詳談?"
顧驚山淡淡"嗯"了一聲。
待謝忱走遠,顧驚山看著快要炸毛的林殊,語氣平淡:"同門師兄弟,怎麼見面就眼紅。"
"都眼紅了,哪還有什麼同門之誼。"林殊咬牙切齒,"我們是仇人,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
顧驚山眉梢微挑,難得露出幾分訝異。他第一次見到林殊這般模樣,倒對那位得力幹將產生了新的興趣。
"謝忱能力出眾,你該多向他學習。"
想到謝忱全年無休的工作態度,顧驚山很快就決定了自己的立場。
不管是林殊還是謝忱,能像契合的齒輪一樣彼此驅動對顧驚山來說是對他而言自是再好不過的事。
林殊將殺人般的目光從謝忱背影移到顧驚山臉上,冷聲道:"顧總,您還欠我整整半年假期。"
他早就不奢求帶薪休假,要從一個熱戀中的人那裡討要時間,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公司到底是誰的?
雖然他拿錢辦事,但真就見不得顧驚山一天天跟沒事人一樣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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