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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聽葉灼的聲音平淡道:「他夜不能寐就是為此,你不必去抓藥了。」

宋書生如遭雷擊緩緩抬眼,儼然看見自己夫人就拿著一張新寫成的藥方站在門口。

——對他怒目而視。

「姓、宋、的。」巷子裡,傳來陰惻惻的女聲。

並在話音落下時,陡然爆發。

「我打死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轉瞬間就見宋書生把甚麼鬼怪甚麼仙長全都拋諸腦後,以一個極其熟練的姿勢,和堪比修行之人的速度抱頭往家中鼠竄。

可惜,跑到一半就被拿住,拳頭不由分說地打在了身上。

「夫人!別打了!夫人!我錯了!」宋書生求饒的話語聽起來也是如此流利。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腦子長到哪裡去了?你考不上真是沒有冤了你,對你好聲好氣你以為鬧鬼,你還敢睡不著覺,我讓你睡不著覺!你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你真是氣死我了!我和你說,你真是氣死我了!」

連串的責罵讓宋書生險些睜不開眼,落在身上的拳頭也絲毫沒有減少,但就在這暴風驟雨之下,只見這位宋書生竟然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伸手去抱他夫人。

「我錯了,夫人,真是知錯了——你一打我我就知道你沒被鬼上身了,是我想岔了,我該死!夫人,你怎麼不繼續打了?夫人,你別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鄭娘子只是一邊重複著那句「你氣死我了」,一邊埋在他肩上嗚嗚地哭。

魚店的門不知道被誰給關上了,隔絕了街坊鄰居探看的目光。

隔音的結界也不知是誰先落下,這下縱使隔牆有耳,也聽不見裡面夫妻鬩牆。

三人都靜靜的,小小的、泛著水腥的店面里只聽宋書生一邊抱著他夫人一邊一連串說著賠罪,最後,那聲音也徹底變成了帶笑的哭腔。

「夫人,你身上怎麼這麼涼啊……」

第45章

等到哭聲和罵聲終於漸漸停息,鄭娘子和宋書生一人坐在店中長凳的一邊,鄭娘子眼睛直直望著前方,宋書生紅著眼抹淚。

「那幾天騙我錢最多的是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道士。他帶著個算命的幡子,我以前沒在鎮上見過他,可能是過路的。」

「我去抓藥的時候路過粥鋪,他在那裡討粥,把我叫住了。」宋書生的聲音格外沙啞,「他說看我黑氣纏身,必定是家裡有變故,還說他有一祖傳的符咒,可以起死回生,要我拿金銀財寶來換。」

「我就從家中拿了財寶給他。他給我一個黃符,要我拿自己的血泡了,埋在鎮裡老槐樹下面三尺三寸深。」

鄭娘子:「你真是傻的離奇了。」

「可我前天夜裡埋的,第二天清早夫人你就醒了,也許他不是騙我。」

葉灼面無表情。

下山一趟,無端看了場痴男怨女的鬧劇也就罷了。現今還要挖土。

他根本不想動手,就看著離淵身為劍修卻絲毫不敬先輩遺骨,用那柄龍骨劍在槐樹下挖掘,風姜也拿了把鏟子在一邊幫忙刨土。

至少,他從沒用逆鱗劍做過這種事。

「找到了。」很快離淵道。

說著劍尖挑起一張符紙拿在手中,上面血跡已褐,對著光時,能看見其上畫滿奇異的符咒。

他給葉灼看。

符咒凌亂複雜,看不懂其中含義,只覺透露著一股無底幽深。

葉灼指尖燃起火焰,將那符紙「嗤」一下點燃了。

「要燒麼。」風姜聲音微弱,「不拿回去給微生看看嗎?」

「記下了。」葉灼說。

離淵:「我也記下了。」

風姜:「……行。」

說話間,整張符紙轉瞬被血紅煞焰吞沒,化為灰燼消散。

那一瞬,葉灼覺得鎮中幽冥濁氣似乎散開些許。

一聲清鳴,逆鱗劍出鞘。

卻不是要去斬向什麼人——劍尖驀地插入地面,劍氣與大地霍然碰撞,化作連綿清光,如漣漪般向四周剎那盪開。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看見一泓霜雪樣的清光倏忽穿過自己的身體朝遠方而去。

有形的劍氣經過一切事物,田野間花草微微動搖,連那些架上的器皿都發出微微的嗡鳴,因質地不同,鳴聲中也有些微區別。

劍氣綿延百里方才消散。

葉灼拄劍微闔雙眼,目光似乎追隨著劍光遠去的地方。

在劍氣與外物的碰撞里,整座小鎮以及遠方連綿山野從裡到外的一切都纖毫畢現,浮現在他腦中。

離淵饒有興趣看著這一幕。

渡劫期的劍修,又豈只是砍人時實力有提升。

當他的劍在自己手中,連這方天地都仿佛以他為主人。他的界限僅在於劍氣能到達的最遠的地方。

「東南十里外山坡上,西北祠堂,還有入口牌坊下。」很快,葉灼簡短道出三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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