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元道:「母親也說了他是妾,總歸只有他聽我話的份,沒有我聽他話的道理,他祝小薊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能能左右我的選擇和決定。若兒做了什麼不合規矩的事情,也必定是我一人之過。母親大可以罰我,何必遷怒於他?」
徐弱水聽出薛景元語氣里的埋怨之意,秀眉不自覺擰了起來。
她看起來有些不高興,放在門邊上的指尖也微微收緊,力道大的幾乎能折斷新做好的蔻丹,輕輕顫抖:「你是在怪母親多管閒事,擅自罰了你房裡的人?」
「兒不敢。」薛景元低眉說:「只是這祝小薊是兒的妾,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日後去了,墓碑上寫的也是薛祝氏。所以以後他是生是死,是賞是罰,都該由兒一人做決定。母親操持內宅,主持中饋,多年辛苦,這祝小薊頑劣不堪,就不勞母親日後繼續費心管教了。」
言罷,他竟然不去看徐弱水此刻是什麼樣的臉色,起身,徑直帶著祝小薊離去,背影隱入了一片墨色之中。
徐弱水被薛景元綿里藏針又格外強硬的態度氣的臉色發紅,肩膀微顫,指甲摳在門框邊,竟然平白按斷了一根。
而薛景元卻不再去管徐弱水的心情幾何,幾乎是一路飛奔,將祝小薊帶回了青楓苑。
「快,快去叫郎中來!」
薛景元一邊著急忙慌地給祝小薊蓋上被子,又忙叫人將炭火盆移過來給祝小薊取暖,卻被粗劣的炭火嗆的直咳嗽。
一旁的侍從在旁忐忑不安道:「長公子,如今夜已經深了,怕是藥堂醫館都關門了........」「關門了就敲門,不出診就直接把他們背過來出診,還要我教你們嗎?!」薛景元轉頭厲聲道:「左右多給些銀子就是了!若是再拖延不去,今日祝小娘子交代在這,你們這些廢物也隨他一同去罷!」
侍從唯唯諾諾地應下,轉身時又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等人出去請郎中之後,有小侍上前端上銅盆,還有帕巾。
薛景元將帕巾浸入銅盆里,慢慢用溫水給祝小薊擦去臉頰上的雪片。
沒多久,祝小薊就發起了燒,薛景元急的很上火,就差要罵人的時候,從夢中被打攪醒來的大夫方姍姍來遲。
大夫的惺忪睡眼早就被風雪吹清醒了,此刻面對面沉如水的薛景元,緊張的腿都在抖。
他心中暗暗叫苦,心想京中大夫怎麼多,怎麼每一次都抓他給祝小娘子看診。
他一把骨頭了,哪遭得住這罪。
但這話他不敢對薛景元說,怕薛景元一巴掌下來能直接把他拍昏迷,忙提著醫箱小跑上前,用看診巾搭著,給祝小薊看診。
「怎麼樣,大夫?我家小妾沒事吧?」薛景元緊緊盯著大夫,像是一旦從大夫身上看到或者捕捉到一絲「此人不行了埋了吧」就能當即跳起來發怒:「他什麼時候能醒?」
大夫收回手,隨即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小娘子方才滑胎流產,正是需要好好修養的時候,在雪地里跪了這些時候,更添虛弱,如今又敢風寒,怕是不休養個十天半個月,不能下床,不能再沾冷水。」
「........」聽到祝小薊還有救,薛景元暗暗鬆了一口氣,忙道:「不過是十天半個月罷了,我養得起。敢問大夫,他是否還需要什麼藥物,或者飲食上可有需要注意的?」
大夫點頭:「小娘子新添下紅之症,除了尋常的補血藥物之外,最好連吃半個月的血燕窩養生,以及用人參枸杞雪蓮葉等做成的藥丸。」
血燕窩稀少價貴,徐弱水身為徐家主母,也只有半月吃一次血燕窩,若是要祝小薊連續半個月三餐都吃血燕窩,雖然吃不空薛家,但也得費不少銀子,再加上用人參做藥丸入藥,又更貴,靠祝小薊那點份例,是決計吃不起的,這也就是他為何上輩子流產之後,身體便差了一些的緣故——便是添下紅之症的時候,沒有用藥調養好。
但這些對薛景元來說不算什麼,他只道:「大夫,他還需要什麼,你儘管開單寫來,我自會想辦法去尋。今日別說只是血燕窩人參而已,就算是遍尋不得的奇藥,我也會砸重金將它得來。」
大夫心中一驚,隔著昏黃的燭火,看著薛景元俊俏冷凝的眉眼,心中暗嘆小郡王竟對祝小薊如此上心,連這樣珍奇的藥材和膳食也捨得砸在一個家世並不清白的小妾身上。
他摸了摸鬍子,點了點頭,隨即被侍從帶下去開藥領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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