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只覺前路茫茫,不過還是打起精神道:「好,妙心,以後還得請你多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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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阿嫵就在這延祥觀內打坐誦經,她和妙心同住一室,兩個人同吃同住同修行,日子倒也愜意。
時候長了阿嫵也知道,原來當道姑也分三六九等,宋靈官下面是副靈官,副靈官下面是監院,監院下面則是三都五主十八頭,名目複雜。
而她,妙真,只是一個新來的小道姑不只是要誦經打坐修行,還要幹活,比如挑水灑掃,種植花草糧食,各處修整等等,這些都是要自己親力親為的。
阿嫵難免覺得日子苦,她原本體弱,便是幼時在家,父母兄長疼愛,都不曾幹過多少活計,後來種種遭遇,雖幾番波折,但其實身子沒受過什麼苦楚。
如今卻是在這裡苦修起來。
關鍵……還要伺候那些身份地位高的道姑。
這時候她開始想起太子,想起聶三。
太子是不能指望了,這段日子一直沒動靜,估計是終於想明白,女色不過爾爾,還是他的儲君之位要緊——如此甚好。
至於聶三……
他怎麼不來了?
他若是再來,那她可以和他好好談談了,興許也算是一條路子。
就在阿嫵的念想中,延祥觀卻來了一樁大事。
原來四時節氣以及各樣重要時候,內廷都會入南瓊子進行各樣祝儀,如今入了十月,已經是孟冬時節,每歲孟冬,內廷按例於上旬行孟冬禮。
因恰逢小春之時,天氣融和,又有月中之雨,欽天監以為大吉,認為這月中之雨位「液雨」,百蟲飲此雨而藏蟄,至來春雷動驚蟄時,百蟲方出蟄。
天子聞之大悅,於是御駕親臨南瓊子,要於景靈宮行恭謝禮。
這景靈宮為山中行宮,距離延祥觀頗近,屆時那些妃嬪女眷自然會來延祥觀行祝禮,這麼一來,延祥觀便忙碌起來,早早開始收拾房舍,灑掃庭院,擦拭神像,並準備迎接貴人的各樣物件。
這一日,阿嫵這個妙真和妙心前去山後採摘新鮮蔬果,其間妙心過去旁邊入廁,阿嫵一個人採摘,卻不提防,旁邊林中閃出一個戴了斗笠的。
阿嫵微驚,待到驚魂甫定,才認出斗笠下是聶三那張狹長硬朗的臉。
他一身寬大緇衣,遮住健碩的身形,但衣衫間掛著的荒草落葉卻平添幾分野性和不羈。
阿嫵趕緊看左右,四周圍倒是沒什麼人,妙心也鑽到小樹林去了。
她壓低了聲音:「你要做什麼?這是你隨便來的地方嗎?」
這裡雖只是延祥觀後院,但往日便有侍衛把守,更不要說如今天子親臨南瓊子,後宮貴人即將來觀中舉辦祝儀,觀中四周圍更是防守森嚴,結果這位竟然突然冒出來了!
誰知聶三卻握住阿嫵胳膊,伸手一扯,直接將阿嫵扯到山石後。
阿嫵大驚,待要叫出聲,卻被聶三捂住嘴巴。
阿嫵瞪他:「你!」
若他膽敢害她,她的冤魂就去太子那裡告狀!
聶三低聲叮囑道:「不要出聲。」
阿嫵聽此,趕緊點頭。
聶三這才放開她。
他的大手很有力,也很粗糙,手掌還有一股子山林間雜草味,如今弄得阿嫵臉上泛著紅痕,還有揮之不去的男人氣息。
她抬起袖子,使勁擦了擦臉,試圖抹去那痕跡,可誰知臉上越擦越紅。
她咬唇,狠狠瞪他:「你未免太過放肆無禮!」
聶三的視線落在阿嫵臉上,如雪如玉的面龐上,此時出現了紅印子,不算特別深,但因為那肌膚太過雪白,以至於有些觸目驚心。
就像是被人狠狠蹂躪過一般。
聶三的眸色轉深。
誰都知道這是太子的女人,太子把她捧在手心裡寵著,為此甚至不惜和帝王僵持對峙,卻依然有緣無份。
這樣的女子,玉為骨,雪為膚,尋常男子若得了,也算是三生難修的福分。
再開口時,他聲音略有些發啞:「妙真仙姑如今可好?」
妙真仙姑……
阿嫵聽到這稱呼,只覺兩腿都在顫,眼中淚花都要落下來了。
她後退一步,顫巍巍地指著聶三:「好你個聶千裴,你明知我已為仙姑,你又何必來攪擾我,我曾是太子侍妾,你若膽敢玷污我的清白,太子知道了,必不會放過你!」
聶三盯著阿嫵那一張一合的唇,那唇兒小巧薄潤,就像紅玉片兒雕刻成的。
這樣的絕色,原本不是他這樣的人能享用的,可現在,卻是奉命而為,一舉兩得。
他盯著阿嫵,用很低的聲音開口道:「仙姑,可是太子已經拋棄了你,一盒珍珠,絕情斷義,買了太子殿下一個心安,是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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