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了!拜託拜託!」
殷祝雙手合十,眼神祈求,「我待會就出門再買個新的回來,保證比這個好用一百倍!」
宗略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負罪感。
感覺如果拒絕了,就仿佛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他不安地動了動手指,扭頭看向宋千帆,希望能得到一些幫助。
卻發現宋兄這會兒正在閉目念經,仔細一聽,嘴裡翻來覆去搗鼓的都是三個字——
「管不了」。
宗略:「…………」
他無奈道:「好吧,反正也只是個斧頭。但殷兄,你要這個做什麼?」
殷祝面色嚴肅:「當我的隨葬品。」
宗略:?
宋千帆看上去快要在空氣中窒息了。
「開個玩笑,」殷祝輕描淡寫道,還扭頭責怪宋千帆,「宋兄,你這人就是太老實了,缺乏一點幽默感。快,呼吸,別把自己憋壞了。」
宋千帆乾笑了一聲。
他從懷裡掏出帕子,取下鼻樑上架著的靉靆擦了擦鏡片,滿臉都寫著「你開心就好」幾個大字。
「相逢即是緣,新年將至,大家一起坐下喝杯茶吧。」
宗略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主動打了個圓場。
他歉疚道:「我身子弱,不能在室外久待,不如我們先進屋說話?」
「好啊好啊!」
殷祝等著就是他這句話!
等進了屋,宗略看著他坐在那兒仍左顧右盼、壓抑不住的雀躍模樣,低笑了一聲,不禁幻視起了年少時兄長養過的一條幼犬。
那幼犬本來是兄長擔心他獨自在家寂寞,特意抱來給他養的。
誰知就短短一段路的功夫,它卻認了主,只親近兄長一人。
每次兄長回家,離得老遠它就豎起耳朵,身後尾巴搖得無比歡快。
進門的那一刻,更是直接往兄長懷裡撲,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狗狗眼,哼哼唧唧的一同撒嬌,非要兄長撓撓它的下巴、腦殼,再摸摸它癱倒在地的白肚皮才罷休。
啊呀,這麼一想的話……
殷兄那雙微微下垂的漂亮眼睛,與那幼犬還真有幾分神似呢。
宗略抿唇一笑,颳了刮茶碗:「殷兄看上去年歲與我相仿,為何要叫我宗小弟?」
他的視線落在殷祝手裡的斧頭上,眨了眨眼睛。
「難不成,殷兄與我兄長有舊?」
無人應答。
「殷兄?」
宗略又喊了一聲,順著殷祝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牆上裱好的題字,頓時瞭然。
「磨而不磷,涅而不緇,」宋千帆像是終於找到了自己發揮的主場,抑揚頓挫地念了一遍,又恰到好處地送上馬屁,「好字!形神兼備,古樸剛正,這是宗將軍寫的?」*
宗略點頭:「是家兄弱冠時所題。那日教兄長刀術的師父為其取字『守正』,希望他能隨時守變卻不易本心,千錘百鍊仍堅定意志,兄長為警醒自己,回家後便寫了這幅字掛在牆上。」
殷祝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幅字。
——想要。
——超級想要!!!
上次看到這幅字,還是在一場海外拍賣會上。
殷祝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誰勸都不好使,在朋友「臥槽殷祝你小子真是有病」的罵聲中,連舉七次牌加價,花了近一個小目標才將它拍下來。
不僅將他的小金庫瞬間掏空,還被老爹打電話來臭罵一頓,徹底斷了生活費,大學幾年過得無比苦逼。
到手的這幅字最後被他捐給了博物館。
因為哪怕是名家所作,終究不是真品。
真正的真品早已毀於戰火,在大夏滅國之際便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但是。
它現在還好好存在著!
並且,就在自己的面前!
殷祝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偶像的墨寶上移開,知道不能第一回到人家裡做客就學蝗蟲過境,嘴臉不太好看,得徐徐圖之。
——總有一天,他要在房間裡掛滿偶像的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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