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朕與將軍解戰袍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8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殷祝心念急轉,打起了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

他熱情對宗略說:「不瞞宗小弟,其實你兄長離開前,特意找到我,再三叮囑我要照顧好你,還叫我萬萬不可告訴你。」

宗略動作一頓,神情有些悵然。

「是了,兄長無論宮中值守還是在外征戰,總是千方百計地托人照顧好我。是我沒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給他徒增煩惱。」

他強打起精神:「多謝殷兄告知,你來探望的事,我不會告訴兄長的。」

「別這麼說,」殷祝正色道,「惦念一個人,並不是因為有用無用,只是因為是你。你是宗將軍唯一的弟弟,他不擔心你擔心誰?」

宗略笑了:「殷兄真會說話,多謝寬慰。」

相比起兄長的冷硬寡言,宗略的性格明顯要柔和細緻許多。

他和殷祝聊了一會兒,見旁邊的宋千帆一直低頭灌茶,擔心友人覺得自己被冷落,於是很自然地跳過這個話題,與他攀談起來。

宋千帆一開始還不太願意開口,但宗略調解氣氛的能力著實有一手。

漸漸的他也放開了不少,甚至在殷祝調侃他的時候,還鼓起勇氣回嗆了一句,雖然立馬又慫了。

不愧是偶像的弟弟。

殷祝覺得宗略的言談舉止都十分不俗。

只可惜由於身體原因,沒法長時間在外走動。

他的視線落在宗略蓋著薄毯的腿上,又狀似不經意地掠過,低頭喝了一口茶水。

殷祝知道,那裡下面其實什麼都沒有。

只是兩條用木頭做成機關假腿。

史學界對宗略為何會不良於行的原因眾說紛紜,但宗策很忌諱別人提起他弟弟的殘疾,自己也很少、甚至是從不於人前講有關宗略的事情。

只有野史有一點零星記載,說這是宗略年少時,在一處皇家工坊里受的傷。

而這起意外事故,興許與當時還在工部任職的宗父有關。

但野史大多不可考證,殷祝打算等以後和面前這位混熟了之後,再旁敲側擊地問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北屹雖然最終取代了大夏,還一直延續了數百年,算是相當長壽的一個王朝,但後世對待這個朝代的風評卻並不怎麼好。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王朝末期的屹人太軟骨頭了。

很多民族主義者都憤憤不平地認為,宗策的神機營如果能留存下來,即使是為屹人所用,這片土地後來也不會遭遇險些亡國滅種的危機,說不定他們早幾百年就能坐上飛機了。

殷祝覺得這個想法有點兒太異想天開。

但也不免對神機營、和傳說中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那六架神機武器產生好奇。

史書對它最詳細的描述,是一次海戰時,一位朝中重臣讚嘆六架神機同時啟動的畫面——

「白波若山,海水震盪,聲侔鬼神,憚赫千里」。*

流傳下來的那些記載,也基本都是在描寫它的威力。

而真正繪製著內部構造的神機圖紙,唯有宗策一人知曉下落。

他死後,這六件寶貝,一件都沒能傳下來。

後來宋千帆為了復國,找來曾經大夏皇家工坊最傑出的工匠,也沒能復刻成功。

後世人更是只能根據前人的隻言片語,想像它們在戰場上的回山倒海的凌凌威風。

傳說是宗策受刑當日,天神降下雷霆怒火,將它們焚燒殆盡,徹底斷了大夏王朝的氣數。

當然現實不是寫小說。

神機銷毀的真相早已隱沒在歷史的塵埃里,無處尋覓了。

正當殷祝想得入神時,那邊的兩人不知聊到了什麼話題,宗略忽然轉向他,溫聲問道:「不知殷兄家住何處?等新年之後,略定上門拜訪。」

「這個就不必了,」殷祝回過神來,忙道,「不是不讓你去,只是我家……不太方便。」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尤其是大戶人家,陰私尤多。

宗略善解人意地點點頭,也沒多問。

宋千帆心想可不是不方便嘛。

深宮高牆,只能腿兒著進去,還要層層通報,驗明正身。

「馬上就是除夕夜,」殷祝猶豫了一下,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宗將軍應該不會回來了,你就一個人在府上過?」

「多謝殷兄關心,但家裡還有兩位老僕,」宗略恬然自若道,「這麼多年居家生活,略也習慣了清淨,兄長不在,早些歇息也好,明日還要早起替兄長接待賓客,拜年祭祖呢。」

殷祝見他並非逞強,也就歇了留下的心思。

宋千帆一顆高高懸起的心也落回了原處。

宮中提前一月就開始操辦新年諸項事宜了,要是陛下今晚留在這兒不回去,蘇公公估計能氣到大年初一在王家大門前上吊。

幸好幸好。

宋千帆剛鬆一口氣,就聽殷祝又興致勃勃地問道:「對了,宗小弟,你能跟我說說你兄長的事情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