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樣子,環顧四周,恨聲道:「太醫呢?把那診治的太醫叫來!還有平時給太后請平安脈的太醫,一個都別想跑,朕要砍了他們的腦袋!」
殷祝邊說邊走,突然一腳踢翻了放在不遠處的梨花木凳子。
凳子砸地瞬間,了悟猛地撲來,一點寒芒直逼殷祝咽喉!
危急關頭,殷祝猛地一蹲,顴骨傳來刺痛,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但他頭也不敢回,連滾帶爬地狂奔向門口衝來的侍衛們。
「護駕——!!!」
一陣兵荒馬亂。
殷祝形容狼狽,頭上金冠歪斜。
蒼白瘦削的臉頰上,一道血痕漸漸由淺至深,猶如雪白宣旨上落下的一筆硃批。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
蘇成德從外面匆匆趕來。
他扶著上氣不接下氣的殷祝,一邊用帕子替他擦拭臉上的血跡,一邊嘴裡不住地念叨:「陛下果然吉人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蘇成德念叨的同時,也在小心觀察著殷祝的臉色。
估計是擔心平時尹昇就夠有病的了,這要是再被刺激一下,可不得直接發瘋。
但殷祝現在難受得很,張了張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心臟像是被人攥緊跳到了喉嚨處胸悶氣短,胃部痙攣,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
這狗皇帝該不會嗑藥嗑得心臟也出了問題吧?
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這會兒了悟已經被侍衛繳械壓在了地上,正像條擱淺的魚一樣瘋狂掙扎著。
殷祝閉了閉眼睛,終於緩過來些許。
他啞聲道:「快,檢查這刺客嘴裡有沒有毒藥!」
了悟臉色一變,但還來不及咬破毒囊,就被侍衛強行撬開了嘴巴,他又試圖咬舌自盡,也被阻止了。
見大勢已去,他乾脆也不掙扎了,破口大罵道:「尹昇,你該死!殷夏王朝有你這樣的不孝兒孫,也是氣數將盡了!倒行逆施背祖忘宗的昏君,我殺不了你,遲早也會有天來收你!!」
如果不是時機場合都不對,殷祝還真想跟他一起罵。
「一派胡言,」他冷聲道,擺脫了蘇成德的攙扶自己站起身,「來人,把這妄圖對朕和太后下手的賊人押下去,關進死牢好好審問。」
「是!」
「陛下且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老老實實在帷幕後裝病的景陽太后竟然按捺不住了,出聲叫住了他。
殷祝停下腳步,陰沉沉地問道:「母后還有何事?」
景陽太后有心想要為了悟求情,然而她就算再沒腦子,也知道刺殺皇帝是無可饒恕的死罪。
以她對陛下的了解,就算現在把了悟車裂凌遲,估計都難消他心頭之恨。
但她絞緊手中被子,還是猶豫著說道:「了悟他,或許是受人蠱惑,才一時衝動……陛下不若網開一面,問清幕後主使後,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給,給他個痛快吧?」
殷祝笑了一聲。
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上樑不正下樑歪。
這大姐好歹也是在活到大結局的人,這種時候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怎麼腦子這麼拎不清呢?
旁邊的蘇成德都快他這一聲笑給嚇死了,還以為殷祝氣瘋了。
但實際上,殷祝心裡沒有半點波動。
他親媽好著呢。
眼前這個,只不過是個剛見過一面的陌生女人,再怎麼荒唐也和他沒關係。
「母后把朕當成什麼人了?這些事情,朕自會處理,母后就不必操心了。」他的語氣溫和,卻叫周圍所有人渾身寒毛直立。
「既然母后生了病,不如就在宮中好好修養吧,至於旁事,比如說,吃齋念佛,就大可不必了。」
殷祝瞥了一眼已經被人用抹布堵上嘴巴的了悟,繼續道:「朕會徹查此人背後勢力,如果朕沒記錯的話,好像是祁王舉薦他到太后宮中的吧?」
景陽太后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陛下,您和祁王一母同胞,」她強笑道,「可不能因此事生了間隙啊,這了悟肯定是有人派來離間你們兄弟的,祁王對陛下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參與此事!」
「朕會查明白的,母后就不必擔心這些了,好好養病吧。」
殷祝敷衍著回答她。
見景陽太后還不死心,試圖再次開口,他終於徹底喪失了應付她的耐心。
「來人,請太醫過來為母后再瞧瞧身子,在母后完全康復前,就別讓她出門走動了。」
景陽太后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她裝不下去了,拔高聲音質問:「你居然要禁本宮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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