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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殷祝重用宋千帆以來,就收到了不少彈劾他的摺子。

只不過都被他壓下去了。

新仇舊恨一起算,路上殷祝還在擔心,宋千帆這小身板看上去就挺弱雞的,估計撐不住這幫老人家的自由搏擊。

他走到宋千帆面前,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

宋千帆的頭冠已經不知所蹤,衣襟也被人撕扯開,手背上好幾道滲血的指甲印,因為他一直擋在門前不讓人出去,被人趁機下了好幾次黑手,胳膊上的肉都被挖去了一塊。

一張俊秀的書生臉上寫滿了驚恐和迷茫,以及劫後餘生的慶幸,活脫脫一副剛被土匪蹂躪過的模樣。

殷祝十分同情,又不禁啼笑皆非。

光是從宋千帆這副尊容,他就可以想像得出當時的場景。

明明是多安排些人手、態度強硬些就能解決的事情,這人居然還真就勤勤懇懇地親身上陣,老老實實地勸說,最終把自己弄成了這副狼狽模樣——你老丈人放在現代都算得上是國部級官員了,人怎麼能窩囊成這個樣子?

真是難以想像,他未來居然能獨自支撐大夏的流亡政權十餘年,還和北屹斗得有來有回,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變異成這樣啊。

殷祝順嘴問了一句:「沒受傷吧?」

宋千帆渾身一震:「承蒙陛下關切……臣沒事……」

他說著說著,竟然哽咽了,抱著殷祝的腿嗚嗚哭起來。

顯然是嚇得不輕。

殷祝:「…………」這就大可不必了。

他嫌棄地把腿抽出來,抬頭對一直跪在地上的其餘大臣說道:「朕就在這裡,諸位應該明白,現下宮中出了變故,宗將軍已經奉朕的命令進宮討伐逆賊,有誰想隨朕同去做個見證?」

宋千帆攔著他們不讓出門,是因為憑藉他的地位和能力管不住這些大夏重臣,但殷祝不一樣。

他是大夏的君主,君為臣綱,天經地義。

因此現場自然無人敢有異議。

還紛紛表示要誓死追隨陛下,順便痛罵一番祁王倒行逆施,活該天誅。

殷祝心想,真該讓那小白臉來聽聽。

這些狀元榜眼探花郎罵起人來,可比他狠多了。

雖然其中肯定有不少祁王的下屬,甚至殷祝懷疑朝中至少有一半的大臣,都和祁王有或多或少的聯繫。

但還是那句話,成王敗寇。

只要還坐在那個位置上,他有的是時間和這幫人慢慢清算。

殷祝有如此底氣,來源於他掌握了兵權。

本質上講,就是來自於他乾爹。

暉城之戰就相當於一次大型的練兵,他當初調給他乾爹的軍隊,將領是能在歷史上留下姓名的,就連普通的士卒,也都是大夏最刺頭、最兇悍的一波。

就像王閣老說的那樣,這些人都是大夏古老軍制的遺留問題之一,由地痞流氓、山賊水匪、以及社會最底層的流民貧民組成,是任誰都避之不及的一支「爛人」軍隊。

祁王當時一聽他要的是這幫人,立馬滿口答應。

他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把人丟給了宗策。

在他看來,這種軍隊又不服管,戰鬥力又低下,留在新都,只能白白空耗糧食。

祁王的想法其實也不算錯。

禁軍中大部分士卒,都來自於渴望免稅的商人庶子、平民百姓,稍微高階層一些的,就是像宗策這樣的良家子或者將門後代,可比這種盲流罪犯好管多了。

如果是其他將領帶隊,要麼對著這一灘爛泥束手無策,要麼就只會把官兵帶成為禍一方的匪徒,靠著吸百姓的血來維持自己在軍中的統治地位。

但殷祝相信他乾爹的本事。

事實證明,宗策也絲毫沒讓他失望。

他在暉城親眼目睹了經過宗策調教後軍隊的戰鬥力,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猶如脫胎換骨一般,軍中軍紀嚴明,令行禁止,對當地百姓秋毫無犯。

但這幫人的匪氣尚在,上戰場殺敵時,更是血性剛猛無比。

打得北屹王太子都快懷疑人生了,稍微一動歪腦筋,還把小命徹底葬送在了大夏。

而且最重要的是,祁王瞧不上這幫人,就不會在其中安插自己的實力。

這些人在被他送到宗策手上後,就成為了徹徹底底、屬於他乾爹的班底。

——同時,也是他殷祝的底氣。

歷史上,宗策也很看重這批從最開始便隨他南征北戰的老兵,給予他們親兵待遇,傷殘後,撫恤獎賞也十分豐厚,如果他們服役期滿想要回鄉,還會額外給他們一筆路費。

越是底層,就越講義氣。

宗策少年時家中窘迫,衣食住行與平民百姓無二,痛恨貪腐奢靡,自己也節儉躬行,理所當然會被他們視作「自己人」。

但他又是個千古難遇的良將,以身作則,士不飽不先食,未授衣不先御,軍心擁戴,勠力同心,每逢大戰必有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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