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的臉色逐漸變得青白交加。
他想要大聲反駁,卻被殿前侍衛死死捂住了嘴巴。
殷祝繼續道:「但屹國的貴族們不會因為你們這幾個無名小卒的死出兵,正如你的老婆孩子不會為了你這麼一個敗類傷心。他們只會在人前假惺惺地掉兩滴眼淚,給你辦一場盛大的葬禮,儘管你的屍骨都不在棺材裡;」
「然後你的老婆就會帶著孩子改嫁,你的孩子會管其他男人叫爹,差遣你來的那些真正的貴族們,會高興於有傻子來替他們送死,他們自己依然摟著嬌妻美眷,日日暢飲;」
「他們根本不關心這種挑釁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因為即使發生戰爭,也有平民的孩子替他們送死,你們皇帝的妃子更是會為了王太子的死拍手慶賀,不久之後她的孩子就會被立為繼承人,考慮到一代天子一朝臣,她會打壓你們這些追隨者,並用盡一切辦法給你們敬愛的王太子潑髒水,說他是魯莽自大,自己蠢死的自己,根本不值得同情。」
「真正會為你們傷心的,就只有你們家中的老母。」
殷祝憐憫地注視著他們,「她會在家中日日盼著自己的兒子歸家,可惜她的兒子被屹國貴族騙了,殺死了別人家無辜的子女,還自以為自己是國家的英雄。」
「殊不知,他連自己母親老了都沒辦法奉養,是個徹頭徹尾的卑鄙、無能又可恥之人!」
使者拼命掙扎半天,突然僵住不動了。
片刻後,他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面如金紙,四肢抽搐,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隨他一起上殿的兩個大漢其中之一,更是直接癱軟在地上,崩潰嚎哭起來。
殷祝這一席話,不帶一個髒字,居然硬生生把兩個屹國使者說崩潰了,殿內其餘大臣們聽得是目瞪口呆,心有餘悸。
宋千帆對陛下的口才佩服得五體投地。
等看到這幾個原本囂張跋扈的使者們的慘狀,心中更是猶如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暢快。
他口中念念有詞,已經把陛下這番話背下了,準備等回去後謄抄下來,好好學習一番。
只要領略其中三分,不,是五分之一的真諦,他就再也不怕與夫人吵架時啞口無言了!
等三名使者被拖下去後,唐頌終於忍不住出列,拱手詢問道:「陛下,可否告知臣等那北屹皇帝究竟在信中寫了什麼?」
這話他方才就想說的,但殷祝那番話說得實在是太過於扎心了,唐頌實在不敢去觸陛下的霉頭。
這會兒見殷祝似乎消了氣,他趕緊抓住機會,生怕一不小心陛下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殷祝:「稍等一下,朕想想。」該怎麼編。
其實內容翻譯過來,無非就是痛罵他破壞合約,殺他兒子,你給老子等著遲早要報復回來之類的狠話。
通篇用詞激烈,不過結尾還是透露了一絲「如果你們付出足夠代價、我們可以大發慈悲接受和談」的意思。
這封信假如要是直接給底下眾臣看了,殷祝相信,一半以上的人都會接受——打仗幹什麼?最多不過是苦一苦百姓罷了!
但除了給錢給糧開放貿易外,北屹皇帝提出的代價之一,殷祝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因為他要他乾爹的腦袋。
還在信里說什麼,答應這個條件對我們來說是雙贏,他報了殺子之仇,你也可以從此高枕無憂了,殷祝心想,我呸!
又是當眾挑釁,又是離間他跟他乾爹之間的關係,誰說這幫北屹人不會玩心機?心眼都快跟馬蜂窩一樣多了!
可能是他沉默的時間太久了,唐頌又忍不住提醒道:「陛下?」
「別吵,朕在思考,」殷祝眼也不眨地胡扯一通,「那北屹皇帝的字太爛了。」
唐頌:「…………」胡扯!
好歹也是國書,北屹皇帝怎麼可能親筆寫?
殷祝一臉真誠地看著他:「所以咱們還是來討論一下祁王叛亂的事情吧。」
「陛下不急,」感受到身後瞬間變得跟針扎一樣銳利的視線,唐頌立馬笑容僵硬地表態,「您慢慢想就是。」
殷祝故作猶豫,眼看著唐頌這邊快頂不住了,也見好就收,簡單講了一下那封信中的內容,省略了一些不必要的部分——比如結尾的和談,然後問道:「諸位愛卿,朕見這北屹皇帝氣焰囂張,明知故犯,屢次劫掠我大夏邊境子民,實在是心中憤慨。」
「介於此,朕打算也寫一份國書,只不過是給山河十四郡的大夏百姓們寫,若他們響應朝廷號召,組建反抗屹人的勢力,我大夏可以給予他們一定資助,諸位看,這個方法如何?」
唐頌眉頭緊皺:「裡應外合,這的確是個方法,不過,陛下怎麼能保證這些物資一定能穿過屹人重重封鎖,送到真正的大夏子民的手上?若是因此觸怒了北屹,又該如何?」
「難不成唐閣老以為,北屹皇帝派遣使者公然在我大夏朝堂上做出這等荒唐事情,是還有坐下來好好和我們談判的打算嗎!」
殷祝厲聲喝道:「北屹此舉,是非曲直暫且不論,若此事傳出去,我大夏朝廷顏面何在?朕顏面何在?若是等地下見了列祖列宗,恐怕朕和諸位都會被罵軟蛋一個,不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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